黃曜把目光緩緩從老卒轉到體格健壯、依舊滿臉警惕握著兵器不肯放手的唐國斥候,突然大笑起來:“怎麼著?還想動手?你們那個有修行境界的頭兒都被老子劈成了兩截,你們兩個臭魚爛蝦還想翻天不成?”
黃曜的幾個手下們都是一陣帶譏諷的笑聲,大劉子則是眯著眼睛,從眼睛縫隙裡吐出一些殺氣來,隨著他腳下大大邁出一步,火光中的影子像是變大了幾倍,化作覆蓋兩人的黑暗。
大劉子渾厚的聲音在烽燧裡炸響:“把刀放下,否則現在老子就要了你們兩個的狗命。”
唐國斥候對視了一眼,發現彼此眼底都是孤立無援的絕望,也沒有再堅持,緩緩地放下兵器。
叮噹的聲音過後,兩把唐國制式長刀落了地,黃曜對著大劉子笑道:“瞧,大劉子,看來這一貫驕傲的唐狗也會怕。”
剛剛釋放出可怕殺氣的老卒大劉子露出微笑,一下子又恢復了平日裡略帶憨厚的樣子,道:“唐國人跟咱沒啥區別,當初我在陣前一口氣殺了十一個,跟殺豬似得,有一個還當場尿了褲子。”
這大概是身為一個老卒在見慣了事情之後所表現出來的淡然,不過黃曜和另外幾人還是挺興奮。
單從資歷講,除了黃曜、大劉子之外,其他三人的都是去年募兵才加入的軍中,雖然與唐國人有過很多次摩擦,卻始終沒斬獲過人頭。
今天是第一次,幾乎一切都像是演練中的完美。
而黃曜的興奮則是因為終於可以抓到活口,從這些人嘴裡,自然也能撬出自己想要的訊息。
笑了一聲之後,黃曜走上前去,乾脆利落地抬起一腳就踹倒了一人,一隻手拿刀鞘拍了拍年輕唐國斥候的臉頰道:“告訴我,你們大軍的位置在哪兒?還有你們那個劉沛劉將軍,他的大營設在哪兒?”
那名唐國斥候顯然並不怎麼合作,但黃曜也不跟他多說,抬手就是一巴掌,力量之重,直接把他臉頰扇得高高地腫了起來。
被這般侮辱的唐國斥候自然十分憤怒,眼睛裡滿是兇狠瞪著黃曜,可惜後者並不怎麼害怕,反而用一種好似去青樓看姑娘的溫柔語氣說道:“不要讓我等得太久,你知道的,我們不會有太多時間浪費,所以我可能會直接把最痛苦的刑罰直接用在你身上,不用半個時辰,你就會後悔爹孃生了你到這世上受苦。”
頓了頓,他回頭望了一眼那深邃的夜色,道:“這樣的夜裡,野狼肯定很餓吧?能有這麼一頓吃食得是多高興的事兒?”
“你要殺俘?”唐國斥候瞪著眼睛,同樣露出幾分兇狠的神色道:“我不知道你問的那些,劉將軍的大營在哪兒,我們這些人怎麼可能知道?”
“不要騙我,我知道你們不是普通斥候,放在唐軍裡也該是最精銳的那一批,否則老子的手臂不會這麼疼,馬的,真疼。”
黃曜揉了揉自己有些痠痛的肩膀,以他的估計,剛剛那位和他正面交鋒的唐國斥候至少有氣血第二重境界,只是因為被突襲有些反應不及,又被自己連續劈斬壓制了氣焰,否則就會成為大麻煩。
他從小喜歡武藝,只可惜在氣血修為方面的天賦一般,始終無法和那些天之驕子相比。
也是在他最沮喪的時候,祖父安排他進入軍中,他才能在這軍旅之中找到一種存在的意義,而他也一直刻苦研習兵法,希望在某一日,能夠證明給祖父看看,自己也絕非一無是處。
今天就是一個好機會。
黃曜站直了身體,冷漠地俯視著唐國斥候,哼了一聲,隨後對著下屬使了個眼色,立刻就有人出門望風,隨後烽燧之中響起一陣慘痛的嚎叫聲,像是在這荒野中惡鬼在叫。
但真正的惡鬼不是那個哀嚎的唐國斥候,而是剛剛對唐兵動刑的黃曜,他摸了摸額頭的汗珠,隨後滿意地點了點頭,道:“你說不說?”
唐國斥候只能在地上喘著粗氣,雙眼都是血絲,嘴角也滲出鮮血。
“你知道也晚了。”唐國斥候反而冷笑起來,“即便你現在知道了,又能阻止什麼?”
黃曜眉頭一挑,感覺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息,立刻問道:“你想說什麼?說出來,我饒你不死。”
正當這時候,門外望風的老七卻突然跑了進來,緊張地道:“頭兒,好像有馬蹄聲,而且不止一個,至少有二十幾個。”
所有人渾身一震,隨後都看向了黃曜,準備聽他的命令。
黃曜卻根本不在乎那些,只是一昧地掐著那名唐國斥候的脖子,卻始終無法得到想要的訊息,不由得大聲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