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如何稱頌曹孟,可我墨家百姓終歸是墨家人,為今之計,我墨家需要固本,若可以讓民生安樂,想必百姓自然也會感念朝堂之仁。”
這一番舉措,不但讓百官們都是稱讚不已,而子路握著竹簡,卻感覺握住了一番沉甸甸的責任,於是作揖大步離去了。
“還有其他事情麼?”仲夫子含笑著問百官道。
其實鉅子傳位詔書雖下,百官們表面上也都沒有異議,但終歸還是有人會對仲夫子的領政之能有所懷疑。
但經過之前的處理,哪怕是之前對仲夫子為政還有所質疑的人也已沒了話頭,殿內自然慢慢沉寂了下去。
這時,有一個人站出來道:“夫子,今日高大將軍即將離開稷城回師荊吳,儀仗已經完備,不知夫子是否打算親至送行?”
“高大將軍麼……”提到高長恭,他才想到了今天正是高長恭離城的日子。
既然他打算離開,那說明他應該已經不再需要靠盧夫子續命了。
難不成……那個人已經成功破境了麼?
若是那樣,荊吳只怕真的要出一名武聖了。
荊吳雖說當下還是墨家之盟,然則絕非是血緣之骨肉,真出了一位聖人,也不知對兩家將來局勢有何影響,是吉是兇。
圓盤般的太陽掛在天上,冬日裡難得多了幾分暖意。
盧府外的竹林裡,蔡琰望著正在搬運著東西的下人們,嘟著嘴道:“這麼快就要離開稷城了,我都還沒有玩夠咧。”
秦軻站在她的身旁,穿著一件寬袖的袍子,看上去倒真有了那麼點稷上學宮學子的儒雅風範。
不過此刻的他,卻感覺有一隻纖細的手悄無聲息地順著袖子鑽了進來。
那隻手有些涼,隨後握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
冰涼的觸感順著他的腕脈似乎能直達心房,卻使得他生出了一股難言的暖流。
秦軻當然知道那是誰的手。
於是他下意識地向四周看了看,直到發現並沒有人看向自己這邊,而且蔡琰的動作隱秘得誰都無法察覺,才鬆了口氣。
不過他很快又開始自嘲,自己跟蔡琰的關係又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何必緊張成這樣?
“喂,你有沒有聽我說話。”蔡琰捏了捏他的手心。
“啊……哦……”秦軻微微一怔,隨後無奈地笑了笑道:“這還不夠啊,這些日子,稷城大大小小的街巷,哪一條沒陪你走過,昨天不是還陪你去買了那個比我還高的大風箏,還去了康師府,吃到了那舉世聞名的大碗牛肉麵,三枝松樹的堅果也裝了幾麻袋……這城裡但凡什麼好吃的好玩的你基本都……”
“那又怎麼了,反正你身上還揣著不少公輸胤雪塞給你的金條,我吃吃用用可花的都是自己的錢……”
蔡琰自己說著,好像越發不忿似的,哼哼道:“稷城這麼多好吃的好玩的,我這才看了多少?三成都不到吧。對了,我才想起來,我最想去的地方還沒去成。”
“啊?你說哪兒?”
“那!”蔡琰的手指滑溜地從秦軻袖管裡抽出,遙遙往遠處一指,儘管竹林幽深,卻依舊可以望見那巍峨的武威山,那正是機關城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