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回去,便是一支軍隊,大哥、國主,你們難不成是喝多了……”
“哈哈。”想通後的曹孟大笑起來,“正相反,孤如今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既然以俘虜要挾墨家已難達成,又不能殺俘失卻天下人心,不如放他們回去。其實……五萬人算什麼?墨家寧肯堅壁清野,也要護得關隘周全,此為不仁。不在乎這些俘虜的生死,這是不義。而孤放了這些俘虜,卻是大仁大義。孤以大仁大義對墨家的不仁不義,這五萬人回去之後一定能讓百姓們知道我曹孟是個怎樣的人。”
他沉聲道:“而這天下黎民萬千,若能有一個“正義之師”的名頭,到時候,前來投奔孤的人只會更多,又豈止五萬?”
“國主英明。”
劉德站直了身體,雙手寬大袖子隨著動作擺動,以面如冠玉的他緩緩下腰,把頭埋入交疊的袖子之中。
這才是他選中的那個人,若非他有這樣的氣度,自己又怎麼會獻出一切,以一腔熱血報效於他?
然而這時,曹孟卻嘆息了一聲,道:“說起來,我倒是後悔沒有讓值兒隨大軍同行,不然也可以聽聽他的想法,看看與沛兒的是否相同。”
劉德低著頭,微微閉上了眼。
他當然知道,曹孟向來不喜曹沛這個兒子,反倒更喜歡三子曹值。
這位曹三公子,不僅在文道上造詣甚高,更有一股浪蕩灑脫之氣,而比起來,曹沛顯得過分謹慎,的確與其父的性情格格不入。
不過正是曹值身上的這股子浪蕩之意,使得他向來肆意妄為,難掌大局,也非儲君之良選。
相反曹沛謹慎持重,似乎更能扛起整個滄海的大梁。
“三公子文采斐然,然則……”劉德低聲道:“軍政之事,只怕非他所長。”
曹孟當然清楚劉德向來更屬意於曹沛,可別的事情他都能順著劉德,包括採納劉德釋放五萬俘虜的方略。
但在這件事情上,他覺得無法退讓。
“是麼?孤倒不這麼看,正因他軍政有短處,才應該多歷練歷練,開拓眼界,增長見識。”
儘管心中有無數想法,但劉德還是深吸了一口氣,語氣淡然道:“是,但憑國主決斷。”
曹孟注視了劉德許久,自然也察覺到了他表面上的順從,更察覺到了他心中的那份堅持,嘆了口氣道:“罷了,先不說這事情。既然方略已定,那就儘早動身吧。滄海鐵騎來時氣吞萬里如虎,走的時候一定也不能讓人抓住半點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