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好不容易從外界摸進小樓的秦軻則是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睛靜靜地休息。
和曾輿那場打鬥,他的氣血已經耗了大半,如果不是強撐著一口氣,他甚至都懷疑自己能不能在這樣的情況下摸進小樓。
但事實證明他的隱匿身法比他自己想象得還要管用一些,另外一方面,這些儒家的學子們雖然實力強勁,終究不是特別擅長暗夜潛入的事情,所以當他從黑暗之中繞路掠過高牆,直上小樓的屋簷,居然沒有被旁人察覺。
當然,如果仲夫子還把精神感知放在這裡,他根本沒有任何機會,似乎相比較成聖之前的王玄微,這位仲夫子在精神感知方面還要更強一些,非但白天在稷上學宮之中可以察覺到他的偷聽,夜裡還能輕易地抓到他藏身的位置……
這些人都是怪物啊!
秦軻心裡這麼想著,同時心情也變得越發沉重,若是這樣一個怪物從門外進來,自己這邊要怎麼抵禦?不,以高長恭這樣的情況,就算是仲夫子沒有來,他們幾個人也不可能面對那麼對高手。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故意想跟他們開個玩笑,這房裡的所有人仍然對外面情勢的變化毫無知覺。
秦軻兩次在仲夫子面前受挫後,已經不敢再用風視之術去窺視有關於仲夫子的一切,也因此錯過了他與盧越人短暫卻又十分重要的談話,否則他現在大可以坦誠地等待仲夫子帶著人進門,而不必擔心高長恭會受什麼傷害。
小樓的階梯上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似乎有好幾人正在邁著穩健的步伐一步步向上,不斷地……向這裡靠近。
秦軻感覺自己的心臟頓時被揪緊了,睜開眼睛的同時,一隻手已經把菩薩劍出鞘,對準了房間的門。
與此同時,他也能感覺到阿布和四名青州鬼騎沉重的呼吸聲,可他們沒有一人後退,雙眼之中似乎已經沒有死亡,只有至死方休的戰意。
“我可不怎麼想死在這裡。”秦軻咕噥了一聲,卻也知道這種事情不由得自己,同時把纏著布條的手再握緊了幾分,渾厚的氣血聽從他的意志,噴薄而出,灌入每一條經脈,使得他重新充滿了力量。
不想死,但不代表不敢死。
從離開稻香村之後,他有了更多值得為之守護的東西,不單單是師父,還有阿布、蔡琰、高易水……甚至是高長恭,所以他必須更加勇敢,哪怕是面對強敵,也再不願意退讓半分。
腳步聲終於近了,僅僅只是隔著一層並不厚實的木門,那個人似乎在門外等待著什麼,又像是在做什麼思考。
秦軻感覺到自己砰砰跳動的心臟,菩薩劍已經與手臂連成了一條線,好像兩者之間已經生出了血肉,彼此成為了對方身體的一部分。
而就在門微微裂開一條縫的同時,秦軻猛然地一聲喝,已經一劍刺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