趟縣城,說什麼都要把金餅拿出來,拼著一死也得把大夫請來。
但慶嬸只是用力地在季叔身上打了幾拳頭,最後還是把頭埋進了他的胸口,像是落水的人抱緊了最後一根圓木。
多年夫妻,兩人早已一心同體,雖然說慶嬸常常會對季叔頤指氣使,埋怨不斷,但終歸不會讓自家男人再去涉險。
如今滄海打進了墨家,前線軍隊如退潮般潰敗,就算是那些以前的官老爺,都是寒蟬若驚,一個個只能唯唯諾諾著過日子,哪裡還管得了老百姓呢。
正當這時,門扉傳來輕柔的敲門聲,兩人有些手忙腳亂地整理了一番之後,眼眶微紅的季叔開啟門,看見的是劉德那並不算高大的身影,褪去了大氅之後,劉德身上穿的只是一身單薄的儒袍,雖有寒風呼嘯,卻依舊自有幾分清高。
“劉先生,怎麼了?是不是還需要些什麼?我去給你準備。”面對客人,季叔還是努力地露出了待客的笑容道。
劉德溫和地笑了笑,道:“說來有些慚愧,一罈子黃酒我們已經喝完了,只好厚著臉皮再來討上一罈,放心,我們不會白吃白喝的。我聽說令公子身體有恙,正好我雖然不是大夫,卻也讀過些醫書,對醫術略知一二,若是你不嫌棄,倒是可以幫忙看看。”
對於這樣的要求,季叔怎麼可能不答應?甚至從他那發亮的雙眼看來,幾乎是喜出望外了。
“這是哪裡話,我哪裡還能嫌棄?先……先生……趕緊裡面請,我給您搬個座,我今天可真是出門遇貴人了,真是上天保佑。”
季叔不斷地鞠躬,動作之大,弄得就連劉德都有些尷尬,隨後伸手把他扶了進去,那神態,就好像是把一位神明請進了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