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是眼睜睜看著隊正老驢渾身燃燒起來的,此刻那種灼熱和劇痛卻毫不留情地將他們包裹,兩人瘋狂地奔跑,可這大殿之內到哪裡能找到半點水源?
稍顯聰明的一人趕緊撲倒在地,順勢就打起滾來,卻發現這妖異的火焰反而越燃越旺,有一人開始在惶然之中哭泣,嘶吼著:“救我……救我啊……”
絕望中,他狠狠地撲向了另外一名沒有著火正呆立在旁的禁軍身上,幾乎是在片刻中,那名被他抱住的禁軍身上也燃起了同樣的火光。
未知的恐懼讓禁軍們幾乎握不住手上的劍,那些在火光中哀嚎奔跑著的同袍此時看起來好像一個駭人的鬼怪般,令他們避之不及。
不止是一個人在絕望之中向著自己人跑去,這些軍士早已因火焰的灼痛而喪失了理智,而其他軍士眼見自己冒火的袍澤向著他奔跑過來,也是惶恐地抽出了長刀,狠狠地砍了上去。
血與火同時在一人身上綻放,仿若一朵燦爛的妖花,滾燙的血液一滴滴落在大殿的地磚之上,竟生出了朵朵由火焰構成的花型紋路。
儘管是被自己曾經的兄弟所斬殺,但此刻他們的臉上卻顯出了幾分安詳,好像一切痛苦都隨著那些流淌而去的血液一般離他遠去,他閉上了眼睛,任由身體逐漸被焚燒成一堆焦炭。
而當老人再度伸手,兩名已經跑出了一段距離的禁軍頓時陷入了可怕的火焰之中,嘶聲嚎叫著。
武庭也是第一次見到這般詭異的狀況,但他的動作要果斷得多,對於他而言,只要是想讓他死的人,就算是蘆浦,他也會閉著眼睛照殺不誤。
何況他們只是與他非親非故的禁軍,僅僅只是一輪混亂之中,死在他手上的禁軍就有兩人,但這反倒是激勵起了剩下幾名禁軍計程車氣,當他們看見那兩名逃跑的禁軍現如今已經幾乎成為焦炭,他們也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退路,絕境之中他們握緊長劍,對準了老人。
“喂!小子!愣什麼!殺了他!別讓那老傢伙再繼續放火了!”武庭一聲怒喝,把還在夢中的秦軻拉回了現實,話語之間,已經有禁軍向著老人衝了上去。
其實老人只是剛剛站起來的一瞬看上去身形高大,此刻再去看時,他的身高比起武庭還要不如,大概是因為他乾瘦的面容與手指都收斂在那寬大的大氅之中,才給了他這樣偉岸的形象。
禁軍們距離他不過是十幾步的距離,真正奔跑起來,或許只是一呼一吸之間。劍光被火光映得通紅,它們似乎也在迫切地渴望著那老人的鮮血。
刺進去吧!
殺了他!
殺了他一切都結束了!
禁軍們眼看著劍鋒已漸漸觸及了老人的脖頸,臉上忍不住露出了得逞的狂喜,原來老人也不是什麼妖怪,更不是什麼神仙,他只是一個**凡胎,縱然手段很可怕,但被刀劍及身,也應該只有一個“死”的下場。
但就在這一刻,大殿之中卻有微風輕輕吹過,隨著幾聲清脆的“砰”響,所有禁軍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被掀飛到半空!
秦軻瞳孔微縮,不知什麼時候,老人的面前站著一個人,他同樣一身黑色,在火光之中他的眼神冰冷,他的目光甚至都沒有瞥向那些升上半空的軍士們,只默默地在老人身前站定。
秦軻是不認識他的,而武庭……則是有些眼熟他的身形,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李四。
老人被阻隔到他的身後,輕聲道:“你來了。”
李四微微側頭,道:“主上。”
“呵,我已卸任很久了……不再是你,或你們的主上了。現在的我,只不過是個老不死,每天在這裡看看星象,了此殘生便罷。”老人搖了搖頭,道:“你這次來,是有什麼訊息要帶給我麼?”
“是。”李四輕聲回答,但他環視四周,道:“但是,或許現在不太方便。”
“你是誰?”武庭不明白他們在說些什麼,但也知道此刻的狀況更加不容樂觀,一個會詭異術法的精神修行者本就已經十分麻煩,但畢竟精神修行者在**上總是顯得孱弱,如果秦軻能和他合力,殺死他未必不可能。
但突然又現身的這個李四,卻是連路明都覺得深不可測的人物,這就成了死局。
在李四的身上,他感受不到一絲氣息,就好像老人的面前站著一個黑洞,或是一個虛影,憑他,是看不見也摸不著的。
但他確實存在。
武庭已經有了拔腿就跑的想法,但他知道現如今根本跑不了,恐怕甚至連“拔腿”的動作都會引起面前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