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兒,好奇地問道,這裡是大將軍府邸,高長恭既是主人,卻連人影都見不著,實在有些奇怪。
“孫府今天設宴百官,長恭大哥自然也收到了請帖,這會兒應該還在孫府……”阿布嘴裡含著吃食,說話有些甕聲甕氣。
“哦。”秦軻有些不以為然地道:“不就贏了一場麼,瞧他們還神氣起來了,大擺宴席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阿布知道秦軻是有些不甘,其實他趴在地上看到他們這邊大旗倒下的時候心裡同樣難過,但過了這麼些時間,也就逐漸平復了。
高長恭對他說勝負不在這一日兩日,儘管現在他還是不太能理解,但至少有一點他很清楚,那就是他現如今不如孫青,但未必不能在將來有所改變,他放下筷子道:“孫青今年就會離開太學堂入軍中,這場演武等於是他給所有人交上了一份最好的答卷,孫家當然重視。你也別置氣了,贏了又能怎的,你根本也不想從軍,就算有了那個副將的頭銜,又有什麼意義?”
“是沒意義……”秦軻一邊吃著羊肉一邊哼哼,“那個孫青整天牛皮哄哄的,看誰都好像欠他幾百兩銀子,我就是不高興。”
“孫家可看不上區區幾百兩……”阿布苦笑回答,以孫家的做派,如果真要借人錢,幾百兩不過是個零頭,哪裡值得孫青在乎?當然,孫家若真要掏大錢,只怕事後索要的回報也絕不止一兩倍。
就如當年荊吳建國,孫家堅定地站在了諸葛宛陵的這一邊,由此換得了如今“荊吳第一門閥”的地位。
說到高長恭,高長恭正好從門外進來,老僕人恭敬地為他脫去外衣,高長恭則是回以一個淡淡的笑容。
他能治理這荊吳的鐵軍,但並不怎麼擅長收拾日常瑣碎,這座大將軍府,全靠這位老僕人一力掌管著。
“辛苦了,蒲伯。”
“少爺哪裡話。”一個少爺,就代表了老僕人作為高家一系的身份,縱然高長恭現如今在荊吳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他依然是高家人眼裡那個最不受拘束,最灑脫不羈的小少爺。
脫下鞋靴的高長恭走在光滑的地板上,兩旁案板前太學堂的寒門學子們早已經醉得一塌糊塗:有人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有人倒躺在地板上說著胡話……還有人突然高聲唱起了一首插秧時的民謠,被身旁覺得難聽的同學順手用桌上的抹布堵住了嘴,也不知是抹布的味兒太臭還是同學用的力氣太大,他兩眼一翻,撲通一聲就倒在了地板上。
片刻後,他發出了綿長的鼾聲。
小千抱著酒罈子,稀鬆的睡眼卻腫得像是核桃那麼大,滿臉紅色快成了猴屁股,大樓醉醺醺地要去搶他手裡的酒罈子,他哼哼唧唧地死抱著不放,嘴裡說著:“別搶我的肉,這是我的肉。”
“你……的肉?你的肉……不好吃……都是肥的……”大樓現在也有點大舌頭,站不穩的他順勢就撲倒在小千抱著的酒罈子上,嘴裡嚷嚷:“給老子放開……你個死肥豬……”
小千笨拙地掙扎:“不放,我娘來了都不放……”
“我是你爹!”
“……爹也不行!”
其實,酒罈子裡早已是空空蕩蕩,但他們兩個人就是樂此不疲地你爭我搶,最後兩個人在爭搶之中一起滾落在地板上,一人壓在一人身上,就這麼昏沉睡去。
縱觀全場,也就是阿布和秦軻兩人還清醒地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