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光粼粼的庫普蘭河被兩岸稠密樹木緊夾,如同在無邊無際的蔭綠叢林中蜿蜒蛇行,幾艘獨木舟划著河面箭矢般輕盈前行,留下陣陣擴散的水紋。
“我討厭太陽,他總想把我們變成魚乾。”坐在舟邊的阿基裡塔斯將河水淋在自己和小章魚身上,四下欣賞河岸上夾雜著繽紛花草的叢林世界道,“不過這裡確實比咱們那裡美,要是”可話還沒說完,卻突然聽到遠處傳來隆隆巨響,於是慢慢站起身,等獨木舟剛轉過個巨大的河灣,只見兩座高聳的大山中央,倒掛著條傾斜而下的巨大瀑布,白色水流像像無數蓬鬆銀蓮,落砸在庫普蘭河面濺起巨大水花,騰起陣陣彌散的白霧,並傳來連續沉悶的巨大沖擊聲。
感覺胸口陣陣憋悶的阿基裡塔斯看著越來越近的庫普蘭瀑布,情不自禁呆嘆道,“這個真大啊!”
眉眼上開始掛起水珠的庫爾楚拍著阿基裡塔斯肩膀,指著煙霧繚繞瀑布後隱約可見的安卡圖大壩道,“大嗎?後面就是你想挖開換雪魚的大壩!”
阿基裡塔斯探頭仔細打量,這才發現水霧繚繞的瀑布背後,竟然是道夾在兩座大山之間的黑青拱形大壩,而這個瀑布只是大壩側面一排的洩洪口,看著這個和兩座青色大山幾乎融為一體的大壩,阿基裡塔斯呆愣呢喃道,“他媽的”
喬瑪族人們還在目瞪口呆,人魚們已經將舟船推到個清澈的岸邊淺灘,人魚衛隊長哥納姆將頭露出水面,用長爪指著森林,嘴裡啁啁了幾聲後隱入水中。
緊皺眉頭的赫斯跳下獨木舟,看看塔豆和香須樹稠密如屏障的安卡圖森林,不禁有些遲疑地站在岸邊。
庫爾楚走到赫斯身邊,聽著森林中各種動物叫聲和群鳥飛起的巨響,揚起下巴示意麵前陌生的叢林道,“這樣的地方,讓人感覺到有些窒息!”
赫斯回頭瞟了眼緊張的族人們,玩笑道,“感覺有些窒息,那就要大口喘氣!”
但族人們卻依舊心事凝重地緊繃著臉。
赫斯回頭叮囑兩名族人照顧重傷的託阿魯,帶著剩餘的人踩著溼滑的苔蘚鑽進了叢林,稠密的樹葉遮擋著太陽,從縫隙穿下來的陽光讓人感到陣陣眩暈,樹藤上東張西望的條紋鼩鼱、綠葉下嗡嗡盤飛的彩鍬甲好像對這些沼澤人分外好奇。
在潮溼悶熱的雨林中穿梭穿行,一瘸一拐的阿基裡塔斯反而渾身自在,不時手拍拍有露珠的棕櫚葉,從口袋掏鹽粒放進嘴裡,又順手用標槍叉下顆鮮紅的果子,剛想往嘴裡塞卻發現這個果子居然是人臉模樣,不禁好奇的用指頭撥弄著那鼻頭般的果尖,而這個巴掌大的果子居然開始翹起嘴角微笑,讓阿基裡塔斯尖叫一聲。
受驚的眾人紛紛握著魚骨標槍猛迴轉身,卻看到阿基裡塔斯用掌心端著那個果子,一動不敢動地呆望著眾人。
庫爾楚上前看看,鬆了口氣道,“傻阿基,這是面具果,長得像人臉,而且會動!”
阿基裡塔斯不停點頭道,“對對對!”
“青的時候是哭臉,熟透了就是笑臉,安卡圖叢林的特產之一!”庫爾楚抬手指著樹上那些好像同時在微笑的紅色果實,揮手帶著眾人繼續趕路道,“而且傳說在玄月的晚上,它們還會和人聊天,據說是竊取了被它們毒啞人的嗓子,不知道真假,而且誰輕易晚上待在這叢林裡聽它們廢話。”說完與赫斯笑笑。
阿基裡塔斯邊大口咀嚼邊聽得入神,卻突然手捂喉嚨,開始“呃呃呃”的彎腰猛吐。
赫斯和庫爾楚回過頭,盯著阿基裡塔斯漲紅的臉和隆腫的嘴唇道,“你吃什麼了?”
阿基裡塔斯忙將咬剩下的半個‘面具果’扔在身後,梗著脖子眼珠亂轉道,“沒有!”說完急忙四處找著水,但樹葉上的些許露珠冷卻不了火辣的喉嚨,在突然發現了朵巨大的紅花芯中儲藏著很多清水,慌亂之中的阿基裡塔斯急忙把手伸進去想捧水,不想花朵卻突然合了起來,吃痛的阿基裡塔斯忙用力拽著胳膊大喊道,“快把我弄出來!”
幾個族人忙用魚骨刀費力地切開厚實的花朵,阿基裡塔斯拔出手臂,看著上面已經開始紅腫潰爛的面板,口齒不清地罵道,“沙美拉真他媽該屎!”
庫爾楚看著阿基裡塔斯發抖的手,怒氣衝衝道,“從現在開始,跟在我身後,什麼都他媽的別碰,什麼也他媽別說!”說著甩身繼續在前面帶路。
“別他媽把我們帶溝裡!”阿基裡塔斯嘟嘟囔囔道。
庫爾楚邊在溼滑的密林間穿行,邊回頭道,“沿著河走,就能到安卡圖山腳,不過最好別遇到那些黑水沼澤人,庫普蘭河西叢林是羅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