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條巨石鋪就、卵石填充邊緣的特克斯洛城大街上,由大批鐵甲軍護衛的查理尼三世頭戴金光閃閃的王冠、身披嵌滿各色寶石的長袍,騎在匹棗紅色高頭大馬上不停向特克斯洛市民揮手致意,而戴克王子也挺胸昂首地緊隨其後不停揮著手。
旁邊的桑切斯用左手拉著韁繩,將戴著鹿皮手套的假肢搭在馬鞍橋上,面色蒼白地低聲恭維道,“子民們都以看到您為榮!”
查理尼三世轉過微笑的臉道,“看來我的新稅法有必要實施!”
穿著亞麻長袍,騎著灰色老馬的麥道夫瞟了眼歡呼的人群,不屑地哼了聲道,“如此盲目熱情,容易讓對他們最後的些許憐憫也消耗殆盡!”
查理尼三世得意地笑笑,回頭盯著麥道夫輕聲道,“沒有成群的綿羊,哪來膘肥體壯的獅子!”
突然一名傳令兵騎著快馬趕到巡遊的隊伍前,向米勒遞上封火漆的羊皮筏。
查理尼三世撇撇嘴撕開轉交到手上的這份信筏,但在略覽幾眼後,陰沉著臉踢了踢馬肚子調轉方向道,“馬上回行宮!”
皇家馬隊提前結束這歡慶勝利的皇室巡遊,回到虔愛殿斜對面特克斯洛議政廳,就在進入這座類似於元老院般的敞開式花崗岩建築前,查理尼三世抬頭看看門廊上的勇士獵獅石刻,輕聲問道,“那個人是厄姆尼的雙面斧獵手嗎?”
表情木訥的桑切斯臉色愈加蒼白,急忙解釋道,“是契卑洛諸神中的託諾迪德,他在征戰中殺死了化身巨獅的山妖,這個傳說記錄在《虔世小紀》第三百四十六頁!”
查理尼三世回頭上下打量身形頹廢的桑切斯,冷冷挖苦道,“這個雕刻真是晦氣,特克斯洛城居然有契卑洛山諸神的雕刻,還是在議事大廳,難道特克斯洛是想帶著厄斯城的居民改宗?”說著邁步進了這座幾乎和巨石城宮殿相似議政廳,查理尼三世仔細看著大殿的每一個細節,甚至用手摩挲著大理石柱,又抬頭看著彩釉瓷磚拼圖人物故事畫道,“這麼奢侈的東西居然用在了這裡?”
桑切斯忙探身解釋道,“這是幾個長期停駐托拉姆港的伊布塔姆信徒商人捐獻給虔世會的,因為還多餘出些,就裝飾到了這裡!”
查理尼三世鼓了鼓胸口不屑道,“這些矯揉造作、五彩斑斕的東西只會引發那些愚蠢領主的攀比奢靡之風,弱化帝國子民意氣,當年特克斯洛城的勇士從小在灰白石頭間長大,但火壇投身卻讓敵人膽戰心驚,而且為什麼要將如此華麗的東西弄到特克斯洛?難道‘華服之爭’是謠傳?還是你們因溫頓斯特主教大人的溫厚而得寸進尺?”
桑切斯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地眨眨眼,忙驚醒般繼續解釋道,“這是元老院頒發的冊令,主要是想學習燒製彩瓷技術,以便弗林錫能仿造後出海售賣,並無衝撞教會的意思”
背手挺胸的查理尼三世慢慢轉過頭,死死盯著桑切斯道,“你為什麼總是能找到理由?”
看到查理尼三世無休止地挑刺,麥道夫陰沉著臉道,“沒必要揣度這些小東西,放下你那些狹隘,寬宏大量和體恤忠誠才是你應有的品質!”
不理不睬的查理尼三世快步走到議政廳首席靠背椅前,回頭盯著麥道夫反問道,“你是想讓我違反你親自參與制定的元老院法令,去冒犯那無情但堅決的根基規則?”
還不等麥道夫說話,桑切斯筆直地站起身道,“伯尼薩軍規第四條,軍團損失百分之五十以上,指揮使、陣列長、士兵長、號兵均施以斬首,我願意接受處罰。”
桑切斯的話在空蕩的大廳中迴盪,頓時呆愣的查理尼三世皺著眉頭瞟了眼麥道夫,坐進那張紅絨靠背椅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麥道夫沉默良久,拄著手杖上前道,“我在斯克利諾的時候就已經聽說,厄姆尼貴族都以能加入紅色軍團為榮,當然這裡面有很多實際利益驅使,但這個軍團確實都是嚴格挑選強悍善戰的人,而那個陣亡的軍團首領‘雙面斧’曾經在撒佈萊梅之戰中砍下兩百個人頭,簡直到了無人能敵的程度,但他還是在面對咱們伯尼薩帝國軍團時候隕滅了,而且紅色軍團的覆滅,意味著厄姆尼人失去了百分之七十的壯年貴族和軍事統領,而且咱們還全殲滅了剩餘的入侵者,所以帝國取得了很大的勝利,皇室和元老院應該實施大赦和獎賞來歡慶勝利。”
查理尼三世摸著蓬鬆的大鬍子,冷笑著大喊道,“如果沒有聽錯的話,您是兜圈子說了些廢話,勝利?大赦?獎賞?弗林錫一萬五千軍隊被圍殲,奎託姆八千軍隊死了六千,愣頭青克豪勞茲死有餘辜,迪位元城主博卡薩因為戰爭被謀殺,小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