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一輛彩繪著“聖女泣主”故事的紅漆馬車緩緩透過溫泉大街石子路,隨即拐進恩寵區的斜坡路,來到了位於“豬鴉街”盡頭的巨石城救濟院,幾名嘴上捂裹著白布的女工站幾間簡陋石頭房前,攙扶著薩筎爾下了馬車,這個漂亮的公主心曠神怡地抬頭看看路兩旁淡黃葉子徐徐作響的梧桐樹,又提起裙子和救濟院女工們行禮,微笑著要進入石頭房,一個老年女工忙伸手攔在了門前道,“尊貴的公主陛下,您還是去看看新的救濟院吧,那裡即將完工,而且這裡的鼠疫病人會傳染的!”
薩筎爾用帶香味的手帕輕輕擦擦嘴唇,不悅道,“艾蒙派緹王室想讓這些受苦的人得到寬慰和勇氣,來對抗病魔!”
看到薩茹爾對阻攔露出些許怒氣,幾個女工猶豫片刻無奈地讓開路,並遞過條白色毛巾道,“您遮擋口鼻吧,這樣好些!”薩筎爾輕輕推開女工的手道,“我要讓他們看到是我!”
暗黑的石頭屋子地上,擺放著十幾張由木板搭成的床鋪,在幾張床鋪間點著小小的鯨油蠟燭,每張床鋪上躺著垂死呻吟的病人,薩筎爾剛進屋子就被撲面而來的濃重酸臭味逼得後退了幾步,急忙用手帕堵在鼻子前,又強忍著走到張床鋪前,藉助昏暗的燭光,看到個瘦弱老人躺在床上,喉嚨裡發著吱吱的響聲,而發黑的面板上到處是鼓起的膿包和疥瘡,旁邊的名消瘦女工正用盆清水擦拭著老人身體。
薩筎爾看到老人抽搐痛苦的模樣,蹲下身子將手帕放在床頭,並接過女工手中的水盆,親自給老人擦著身上的膿水,老人輕輕扭過枯槁的臉,看著薩筎爾暖暖的笑臉,又用力地把頭扭向旁邊看著什麼,正當人們迷惑不解時,薩筎爾會意地向老人笑笑,將自己放在床頭的香料手帕遞到老人手裡,老人哆哆嗦嗦拿著手帕放在鼻子前,深深吸了口香氣,僵硬的臉瞬間舒展了很多,站在旁邊的女工們也微笑著鬆了口氣,薩筎爾扭過臉和女工們笑笑,可剛回過頭卻發現老人瞪著枯槁塌陷的眼睛死死盯著自己,而嘴巴在一張一合好像說著什麼,迷惑的薩筎爾往前探探身子試著探聽,卻聽到個詭異詭異的聲音道“無底的虛偽無盡的虛榮!”
薩茹爾看著老人宛如石板雕刻般模糊的臉,恍恍惚惚感覺陣陣海浪在那張臉上翻滾,突然又看到有個黑影從老人身上飄起並朝自己迎面撲來,薩筎爾頓時感到一陣窒息,急忙捂著胸口往後踉蹌幾步,女工們慌忙上前攙扶住這個柔弱的公主,又走上前摸摸這個瞪著眼珠一動不動的老人鼻息,驚駭地縮回手道,“他死了,快讓公主陛下離開這汙穢的地方。”
頭暈目眩的薩筎爾被侍從攙扶上馬車,晃晃悠悠回到王宮,又迷迷糊糊睡在柔軟的寢宮大床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一聲尖叫將薩筎爾從夢中驚醒,等薩筎爾坐起身,只見名皇室侍女手中的銅水壺掉在地,正瞪大眼睛驚恐地盯著自己。
薩筎爾受驚地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侍女沒有理會薩茹爾,慌亂地跑出公主寢宮。
嗓子乾渴的薩筎爾頓時感覺頭疼欲裂,拿起床邊的琥珀水瓶大口喝著水,又伸手摸摸自己滾燙的額頭,卻感覺額頭面板凸凹不平、黏黏糊糊,於是站起身來到牆前的銅鏡前,一張滿是黑斑膿瘡的臉出現在鏡中,薩筎爾尖叫著把琥珀水瓶砸在銅鏡上,驚慌失措地躲到床後。
這時查理尼三世穿著睡袍快步走進房間,看著蹲在床後捂臉哭泣的女兒,在左右端詳片刻後向身後的米勒道,“快把我哥哥請來,幸虧他還沒走。”
薩筎爾抬臉看著門口眉頭緊鎖的查理尼三世,哭著問道,“父親,我怎麼了?”
查理尼三世伸出胳膊慢慢走到女兒身邊,慢慢將手放在她肩頭安慰道,“沒什麼,只是長了幾個小小的疥瘡。”
薩筎爾驚慌地站起身,抱著父親大哭起來。
查理尼三世瞪大眼珠,躲著薩茹爾流膿恐怖的臉道,“安靜、安靜,馬上就會好起來。”
幾個侍女掀起門簾,眉頭緊鎖的麥道夫拄著手杖站在門前,看看正抱著查理尼三世大哭的薩筎爾,舉起手杖道,“惡鬼,你豈敢汙穢我的侄女!”
查理尼三世驚訝地扭過臉,卻感覺眼前飄過個黑影,麥道夫扔掉手杖雙手張開頭髮飄散地怒斥道,“你來尋死!”瞬間房間裡的黑影被麥道夫的大手緊緊抓住撕成了幾片,消失得無影無蹤。
薩筎爾呆呆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但耳邊還是傳來陰森聲道“給你個選擇!”聽著這讓人不寒而慄的聲音,薩茹爾癱軟地暈倒在地
門廊外,查理尼三世跟在麥道夫身後不滿道,“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