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漸微涼。
偌大的湯泉熱氣氤氳,四面紗帳垂地。
男人坐在湯泉邊緣,發冠已摘掉,一半墨髮沒入水裡。
輕闔眼皮,冷白結實的臂膀搭在湯泉邊緣,晶瑩剔透的水珠順著男人完美的線條痕跡悄悄滑入水裡。
少頃,耳邊響起輕微的腳步聲,幾秒後,有人在後面搓洗手臂。
力道不輕不重剛剛好。
來者是樊瑜,他蹲在男人後面,花痴的看著男人的身材。
邊給人搓洗,手指還不太安分的輕輕擦過肌膚。
果然近看比遠看更爽。
搓洗完了手臂,該輪到前面了。
樊瑜吞嚥口水,將白皙的手伸到男人的前胸,輕輕搓洗,順便揩油。
嘿嘿。
手感好好啊。
燁淵皺眉,感覺有手指在他胸前隱隱約約的遊走。
睜眼,垂眸。
這手……
燁淵輕抿嘴唇,青筋暴起的手掌抓住這隻邪惡的爪子,用力一扯。
“我去!”樊瑜瞪大了眼眸,直直摔進了湯泉。
澎—!
樊瑜冒出來,仰頭呼吸,溼發撥於耳後。
圓潤的額頭,小巧的鼻樑,骨節分明的下顎,以及欣長的脖頸被水浸溼,勾勒出完美的曲線。
誘人無度。
碧綠瞳子緊緊盯著少年的這一壯觀景象。
好想……
捕捉到自己前所未有的瘋狂想法,燁淵自己都先震驚了,趕緊掐滅,殊不知耳朵尖早已紅透了。
“曹公公呢,怎麼是你?”
“怎麼不能是……”這會兒的樊瑜有些火氣。
燁淵居然把他拉下水!
可看到燁淵居高臨下的模樣,他想起來了,不能發脾氣,要是被砍了腦袋……
靠靠靠,想什麼呢。
我才不會死。
我還要跟燁淵貼貼~
樊瑜彎眸,“陛下,怎麼不能是屬下?既然陛下把屬下調到了你身邊,那麼以後,陛下的飲食起居,護衛安全,都歸屬下管了。”
“朕……”燁淵解釋。
“陛下,伺候您,屬下心甘情願,還望陛下不要推脫。”
“……”
“陛下得習慣,不要隨時隨地把曹公公掛在嘴邊,往後把屬下掛在嘴巴吧。”
燁淵皺眉,又鬆開,“繼續。”
好生奇怪,怎麼感覺無法拒絕這個人。
“好嘞!”
一炷香後,樊瑜服侍燁淵睡下。
燁淵閉眼了,樊瑜還沒走,就蹲在床榻邊,撐著腦袋看燁淵的睡顏。
一秒,兩秒,三秒。
隱約可見,燁淵額角青筋微冒,這火熱的視線任誰都無法忽視吧。
燁淵睜開眼睛,冰冷的警告,“還不走?等著捱打?”
“陛下。”樊瑜根本不接招,興致勃勃的告知他,“等陛下睡著了,屬下再走也不遲呀。”
看著樊瑜的笑容,燁淵突然嘲諷,“朕警告你,不要把你的齷齪心思放在朕身上,再讓朕看見下一次,你直接滾出宮。”
從小被惡意對待慣了的人,頭一次被人用這種滿含愛意的看著。
他心裡是懼怕的,怕樊瑜是裝的,也怕自己動搖。
他習慣了待在黑暗裡,突然出現一道光。
他不知該如何應對。
沒人教他。
絕情的話宛如一把把刀子剜至樊瑜胸膛,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樊瑜斂去笑容,丟下一句“陛下,您早點休息吧,晚安”,便失魂落魄的離開了。
燁淵注視他落魄的背影,輕微皺眉,強行掩去心底的不適。
閉眼睡了。
樊瑜靠在門邊,手指往褲兜裡伸,陡然頓住,又蜷曲著收回來。
這裡不是現代,沒有煙。
【魚寶,你沒事吧?很難受嗎?要不我陪你出去散散心?】
樊瑜仰望星空,沉默道:我難受啊,但不是因為他的話而難受,而是因為他的曾經,沒人愛他,沒人像我這般對他好,他懼怕了,所以才會傷害我,但我又豈是這般容易退縮的人。
次日,燁淵失眠了。
他揉了揉發漲太陽穴,頂著兩隻熊貓眼起身。
“曹……”這麼多年習慣了喊曹正明進來服侍,陡然想起昨夜在湯泉,樊瑜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