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早朝,燁淵換上了便裝。
叫上樊瑜和曹正明一起離開了皇宮。
宮門口,樊瑜看著這匹馬,心生尷尬,“曹公公,其實屬下不會騎馬,要不你們先走?屬下後面跟著跑,但是你們不要走太快,屬下怕自己追不上你們。”
曹正明笑笑,“沒事,樊侍衛介不介意和老奴同乘一匹馬?”
“不……”樊瑜開心,正要答應下來。
燁淵撩開簾子,淡淡的吩咐,“上車。”
曹正明震驚。
陛下在說什麼。
陛下居然讓樊侍衛和他同坐一個馬車???!
古往今來,只有後宮嬪妃才可以與陛下同乘馬車。
還沒有哪位下人可以破的了這個例外。
兩天的時間,樊瑜就讓陛下為他破了三次破天荒的例。
昨天一次,今天早上一次,現在一次。
今天早上,曹正明也做了史無前例的事情。
他大著膽子,戳破了陛下寢宮的窗戶紙,偷窺!
曹正明的老心都快跳起八丈高了!
確認無疑了。
陛下就是對樊侍衛不一樣!
來了,來了。
拯救陛下的人終於來了!
太好了嗚嗚(っ╥╯﹏╰╥c)
“好呀好呀!”樊瑜乾脆利落的跳上馬車,鑽進去,剛坐下,注意到燁淵看自己的視線。
“……”
剛才好像表現得太開心了。
樊瑜輕咳,頷首,“多謝陛下的體諒。”
燁淵掃他一眼,隨後收回視線,閉目養神。
隨著馬車的啟動,樊瑜彎了彎唇,靠著馬車,隔空描繪男人的俊容。
額頭,眉毛,眼睛,鼻子,嘴唇,下顎,喉結……
感受到癢意,男人懶散的撩起眼皮,盯著近在咫尺的少年,冰冷,“找死?”
“!”樊瑜猛然驚醒,與男人對視幾秒,驚嚇般趕緊退退退一丈遠。
靠。
我剛剛居然越靠越近……
差點就……親上了!
樊瑜在心裡扇了自己一巴掌。
告訴自己。
還不是時候。
還不是時候。
還不是時候。
“陛下恕罪。”樊瑜換了一副絕世好侍衛的典範,“屬下剛才在夢遊呢,還好陛下把屬下叫醒了。”
彷彿看透一切的眼神掃視樊瑜。
半晌,又輕輕闔上。
實際上,腦海裡全是剛才樊瑜湊近的臉蛋,溫熱的呼吸,精緻的眉眼,小巧的鼻樑,以及淡粉嬌嫩的唇瓣……
燁淵皺眉。
魔怔了。
不該想這些。
“?”樊瑜看見燁淵皺起的眉眼,想要伸手去撫平。
最終還是止住了邪惡的手指。
做噩夢了?
馬車平穩前行,樊瑜暗暗嘆氣,轉頭撩開身後的簾子。
小聲問騎在馬上的曹正明,“曹公公,我們這是要去哪裡呀?”
“浴泉山莊,陛下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去浴泉山莊泡三天溫泉,以緩解身體疲憊。”
“哦。”樊瑜,“沒想到陛下還挺享受的。”
“享受?陛下並不是享受。”
“那是?”
曹正明,“緩解身體只是其次,主要還是……”
“還是什麼?”樊瑜趴在馬車窗上,語氣略微急切,“曹公公,你說話說快點嘛,別吊屬下胃口呀。”
“皇宮很悶,陛下出來散散心。”
曹正明沒有明確告訴樊瑜。
但僅僅只是“皇宮很悶”四個字,就讓樊瑜明白了其中的奧義。
“皇宮很悶”四個字看似簡單,實則承擔了很大的重量。
與其說是散心,不如說是借“泡三天溫泉”的語言逃避現實。
皇宮於燁淵而言是深淵。
別看燁淵現在坐到了至高無上的位置,但其實連一口氣都沒放鬆的喘過。
燁淵小時候人人喊打,長大了更是踩著屍山血海坐上皇位。
皇位於燁淵而言,不是解脫小時候遭遇的鑰匙。
而是束縛。
燁淵當然不會開心。
他是孤獨痛苦的。
在這偌大的皇宮,又有幾人真正懂燁淵內心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