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忍忍,過幾天就好了。”
楚豫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然後將人放在床榻上,說道:“皇叔那邊已經查出來了,大晚上的就進宮去與父皇說了,如今父皇下旨抄檢二皇子府,楚承連夜帶人去了,現在只怕都已經抄上了。”
顧攸寧只倚在榻上,說道:“聖旨下的倒快,不過皇上讓三皇子去抄家,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父皇無非是最後給楚霄一個機會,那楚承是他多年心腹,朝中內外皆知,若他得人心,此時必然放他一馬。”
楚豫擰了一個溫溼的帕子,俯身給顧攸寧擦了擦腳,然後繼續說道:“聽說皇叔在宮中痛斥楚霄,皇后聽了在鳳鸞殿暈了過去。”
“這些人稱王稱霸這麼多年,唯有明王出面才最穩妥,不然誰還敢在皇帝面前這樣放肆。”
顧攸寧閒散地說著,抬頭跟楚豫對視一眼,紛紛笑了。
論說皇帝如今最相信誰,那絕對是明王莫屬,當時皇帝在玟王府見到玟王夫夫如此生離死別的情景,想不生氣也難,身邊又有明王,此時還關係到皇子之間,必然得由他最信任的胞弟來審問,而二皇子伴讀一事,年頭久遠,若非明王這樣的在宮中自理深淵的,旁人也認不出來。
楚豫和顧攸寧一步一步都計算好了的,就連病床前當著皇帝說的那一些話,都是從原來德王府中的老人兒打聽出來的,所以才能戳到皇帝的內心深處。
人心天下
搜查二皇子府的人直至凌晨才走,楚霄被拘於內宅,門外有重兵把守,身邊只跟了兩個小廝伺候,一眾親信全部被押,就在拂曉時分門外忽然聽見有女子的聲音,哭哭啼啼地在外面吵鬧。
楚霄自知許是後院的姬妾來鬧了,如此這般的折騰,非把那些女人嚇壞了不成,他一夜沒睡,心裡暗自思量著,覺著如今恐怕是沒有轉圜之地了,而且若是當年楚泰死因一事牽扯出來,他是要死無葬身之地了,他這樣想著,突然起身,走到門前,對著吵鬧不休的門外,揚聲道:“來的是誰?”
“殿下,殿下是妾身啊!
!
!
殿下這是怎麼了……”
上前面的是個約莫十七八歲的女子,是楚霄新娶的續絃,茂昌侯的嫡次女。
她哭訴著求一旁看守的侍衛讓她進去,只是那侍衛不為所動,只聽楚霄在門裡開口說道:“如今我壞了事,恐怕沒那麼容易了結了,已經到了這個田地,你們就容我們夫妻說一會兒話吧,不然只怕日後再沒有相見之日,便要陰陽兩隔了。”
這些侍衛素來是跟在楚承身邊的,從前也幫楚霄做過事情,今聽他如此說,一時間有些遲疑,他們心裡深知這回玟王府來勢洶洶,定要弄死二皇子方休,眼見他已是沒有翻身之望了,將死之人何不施恩,讓夫妻見上一面。
於是幾個人暗地商議幾句,便將二皇子妃放了進去。
女人一進門就拉著楚霄開始哭,被楚霄斥了一句,然後一把抓起她,面色猙獰地低聲說道:“現在我說,你聽著,一會兒你出去了,想辦法讓哪個丫鬟出去,去我在長安的外室,找清風公子,告訴他即刻通知銀川。”
“這……”
二皇子妃已經嚇傻了,只是滿臉淚痕的呆呆看著他。
“聽到沒有!
!
!”楚霄瞪了她一眼,然後又低聲喝道:“這是咱們能活命的唯一方法,不然由著他們拽下我,你和你父親茂昌侯也都活不了,知道了嗎!
!
!”
“是!
!
是,妾身知道了。”
說完便跌跌撞撞地哭著跑出去,門口的侍衛只當是她悲傷,並未多想。
第二日早朝,群臣百官從雲步梯整齊而上,入了金鑾殿,獨不見四位成年的皇子,論理來說二皇子犯事被拒,玟王王妃病重,鬧的滿城風雨,不來上朝也屬應當,只是剩下的兩位皇子也都沒來上朝。
德盛帝皺眉,剛要張口問,林祿突然從偏殿進來,行至德盛帝旁邊,低聲說道:“皇上,三皇子、玟王還有七皇子,如今正在大殿下的祠堂內長跪不起。”
“怎麼回事?”
德盛帝皺眉。
林祿為難地搖頭:“奴才也不知。”
“……”
德盛帝此時也說不好是什麼臉色,思量了半晌,說道:“隨朕去看看。”
長安城的七月花紅柳綠,皇宮更是草長鶯飛,還有笑語嫣然的年輕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