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他被這樣無力承受的疼痛壓彎了脊樑,一寸一寸遞出手去,用指尖隔著螢幕撫摩她的面孔。
一張找不到血色和生機的面孔,消瘦到面板下凜冽的骨型都隱約看得見。
怎麼會好呢?
“我知道我看上去沒那麼好。”
她說著,然後笑了。雖然聽不見他的回應,她還是笑了。笑容從唇邊起褶,一路折到眼梢的最末端。她似乎篤定了他在另一頭看著,聽著。只要她出聲,他便感受得到。
朱諾抬手想去按按額頭,寬大衣袖順勢滑到肘關節,纖細脆弱的小臂裸露在外,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新舊針眼。
“這一回我可能真的撐不過去了。”她意識到這一點,迅速中止了未完成的動作,把手垂放身側,“沒能跟你一起離開鳳凰城,對不起。”
門從外扭開,兩名護士走進來,例行公事地為她注射針劑。她軟到了脊骨,懨懨地回退兩步,搖搖晃晃坐到床沿,像一張被揉皺的白紙。
“你後悔麼?後悔遇見我,愛上我,讓我惹來這麼多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