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警方遺漏了什麼?
假如真是這樣,她絕對沒辦法在三個問題之內鎖定目標。“證據”一詞涵蓋太過,從血跡、精斑、毛髮到錄影、照片……均有可能。
那麼——要是警方真的將他的住所搜查徹底,沒有遺漏任何涉及弗萊的物證呢?
朱諾雙目微垂,將眼底的思量擋在眼簾裡。
維克多有拍攝作案過程的癖好,弗萊也有,這也是他們一拍即合的原因之一。
艾薇身體裡留存著一部分弗萊的精液,而弗萊只有在菲奧娜的注視下才能順利勃起——可當時菲奧娜並不在紐約。
呼吸節奏不由得加快,朱諾確信自己模糊地抓住了什麼。
她問:“弗萊作案期間,他的妹妹菲奧娜是不是一直在透過影片旁觀?”
維克多看了她一會,一時沒說話。
最後緩慢回答:“是。”
朱諾雙唇開開合合,一口氣也沒歇,飛快地順延著原來的思路往下問:
“那段影片是不是被你錄了下來,並且上傳到了加密的網路儲存空間?”
維克多:“是。”
他咧嘴笑得很開:“你是個聰明的姑娘——現在是最後一個問題了。”
最後一個問題,她必須得賭一把。
“你會告訴我賬號和密碼,對嗎?”她問。
放在桌上的雙手握成拳,然後不著痕跡地鬆開。密封袋被她的指根壓著,疊起細微褶皺,內容物還有一片,幹皺地蜷縮在袋中。
“如果我給出的回答不是你想要的,你就不會把那塊皮還給我,是吧?”他嗤地彈了彈舌頭,兩肘沉重地支到桌間,撩起過長的眉毛往她手掌下方看去。
注意到他筆直的視線,朱諾稍稍讓開手,方形面板組織切口整齊,在她掌下裸露出一半。
“嗯……這是特雷莎的皮。那可是個美麗滑嫩的女人,我非常喜歡她。”
觀察片刻,維克多鬆懈一般地垮下雙肩,摸了摸刺密的絡腮鬍,“好,我告訴你賬號和密碼。”
脊背在瞬間放鬆,幾乎支援不住身體的重量。直到這一刻,朱諾才發覺自己滿手都是森冷的細汗。
她賭贏了。
現如今朱諾回到酒店,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開啟電腦,登入維克多設密的私人賬號。
裡面有二十五段影片。
而維克多隻有二十四名確切在錄的受害人。
她著手按照日期查詢檔案。
八月三十一日,果然上傳了一個影片。
額頭沁出稀薄的汗,她點選下載。
度過了漫長的三分鐘,電腦傳來“叮”的提示音,代表著下載成功。朱諾等得已有些出神,被提示音嚇了一跳,頸窩幾乎在半秒鐘之內被潮氣浸透。
朱諾勉力維持雙手穩定,開啟了影片。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裡,她連指尖都沒再動彈一下。
菲恩回到房裡,滿眼都是闃黑的暗色。寫字檯上亮著一塊矩形的白光,是電腦螢幕。
他探手開燈,房間裡爆裂開無所不及的光亮,旋即看見朱諾端坐在靠背椅上,用手背擋住了雙眼。
菲恩走過去,從後方彎下腰,圈住她的雙肩,說:“明天晚上就是決賽之夜……”
“菲恩。”
朱諾努力開口,聲帶像是破了一道傷痕,發出的嗓音黏濡而沙啞,“幫我拿一下煙。我想抽菸。”
不對勁,很不對勁。
她聽起來就像塊一成熟的肋眼牛排,腥熱而苦辛,略作擠壓便滲出稀紅的汁液。
菲恩問:“怎麼了?”
她沒有回答。
雙眸久久停滯在螢幕上,黯淡失焦。
菲恩順著她的視線望去。
螢幕上的影片早已播放完畢,定格在最後一幀畫面。鏡頭裡色塊斑駁,隱約能分辨出一個平躺著的人——
一個形狀奇詭、血肉模糊的人。
他只看了一眼,胃袋生理性地收縮絞死,舌根湧起嘔吐感,立即偏過頭去。
“你知道麼?”朱諾說,依然沒有望向他,“這是我的朋友。”
她嘴角稍動,說著忽而嚐到溼鹹的味道,才意識到自己正在流淚:“我以前只有一個朋友,以後再不會有了。”
他沉默了一分鐘——或許更長。
“是弗萊做的麼?”他問。
朱諾:“是。”
一呼一吸之間,嘴裡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