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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筒謹慎放回原處,朱諾推門走出電話亭。嘴裡灌滿了風,黏膜也像幹皺著,齒舌間沒什麼味道。
宿舍裡,林賽的衣裙鞋襪、零碎繁雜原封未動。她注視著對面空蕩蕩的床鋪,臉上不見任何冗贅表情。過了半分鐘,薄被拉蓋過頭頂。
枕下手機嗡響,是一條簡訊,來自無法追蹤的陌生號碼。
*明天上午十點,姐妹會*
落款是規制的縮寫——f.p。
朱諾失眠了整夜。第二天早早起床,將一個淺層的、公式化的微笑凍在唇面,然後迫使自己如約前往。
客廳裡三層吊燈滿開著,菲奧娜就兀立在光線織錯的中心。紅裙換了質料和款型,色澤鮮烈一如既往,尖利地扎進瞳孔。
朱諾第一次細緻地觀察到她的臉。
她很美,美得刻薄而又不近人情。或許因為那雙眼睛蒼翠得過於濃烈,面部線條被映襯得淺弱虛淡,只有當她稍稍合起眼簾,流潤的骨型弧廓才凸顯出來。
她轉過身,瞥見朱諾:
“你的室友死了,你不難過?”
朱諾默不作聲,看上去無動於衷。
顯然把她的沉默誤解為另一種涵義,菲奧娜咯咯笑著,柔順的發尖從耳後脫落,撲到肩頭。
“天哪,我喜歡這姑娘。”她輕快地說,綠眼霎時將朱諾絞緊,“你得見一個人。你以前肯定見過他,但沒有和他說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