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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親吻沒入她深凹的頸窩,菲恩驀然感到肩胛一熱。是她的手心貼上來,輕柔地將他攬住。

“以後不會疼了。”朱諾說。

床邊矮櫃上,手機響起。

朱諾停下來,伸出一條手臂,在櫃面上四下摸索。看到來電顯示,她很明顯地愣了愣神。

竟然是路德維希。

檢察官死前,他們就不再有任何形式的聯絡了。

她按下接聽鍵,一手按下菲恩細小的動作,又安撫性地順過他背上脊溝弧線,示意他靜止噤聲。

“這不是安全線路,可能會洩露資訊。”

她控制住語氣,然而壓抑不住唇邊的譏誚,“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莽撞了?”

等待的間隙,枕下傳來另一種鈴聲。菲恩取出手機,只看了一眼螢幕,旋即翻身躺到她對面,刻意壓低了音量。

“弗萊還躺在醫院,這段時間最為安全。”

路德維希聽起來與以往沒有任何區別。他還是老樣子,嚴格自律並且謹言慎行。

“明天下午是檢察官的葬禮。”他說。

提及檢察官,朱諾嘴唇微皺,突然不願再將對話進行下去。

“你想讓我出席麼?”她最終還是問。

路德維希過了一會才說。

“你不能出席,我也不能。我們都不該與地檢辦公室有任何關聯。”

話至此處,罕見地出現波折,“……但我希望你來。”

她把手機扔到一邊,只覺得很累。

一回頭,菲恩也剛剛掛上電話。

四目相對,他率先開口:

“教練通知我歸隊訓練。”

他們沒有任何行李,像來時那樣兩手空空走下樓梯。

老闆娘正在和駱琳聊天。右邊懸著一方迷你電視,正在播報二十四小時滾動新聞。訊號不佳,經常閃過雪花條。

“……你聽說了麼?剛才新聞播了……”

老闆娘一邊結算房錢,一邊對桌角的駱琳說,“菲尼克斯家的兒子,就是前幾天被槍擊的那個——他醒了。”

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櫃檯邊的菲恩與朱諾,駱琳抬手劃過肩頭,到額間比了個十字,寬慰點頭,懇切地感激道:

“感謝上帝。”

為什麼上帝會庇佑一個滿身血腥的劊子手?

與路德維希見面之前,這個問題三番五次鑽進腦海,刺得朱諾心緒難平。

...

☆、42.更新

天色陰沉,薄霧茫白。

透過潔淨車窗,可以看見街對面靜立的公共墓園。

劈劈拍拍的雨聲漸次響亮。穿黑衣的人們頭頂,黑色的傘面鼓漲撐開,輪廓密集地擁擠在一起,像沉默而巨大的花簇。

碑石被人們圍在中間,是素簡規整的長方形,跟陰雲一個顏色。

上面刻著這樣的字跡:

正直與善良從不需要緣由

永遠的

湯姆.諾頓

妻子阿曼達敬上

最前方的黑裙女人走出傘的邊緣,雨幕幾乎在頃刻間將她籠罩。長髮被打溼,黏在腮頰上,讓朱諾看不清她的神情。

黑裙女人彎腰捧起溼潤的泥土,揚手灑蓋在棺木一角。

駕駛席上,路德維希平視前方。曲折不均勻的水線滑下擋風玻璃,橫縱切斷了光影的軌跡。

他的五官也明昧不一。嘴唇浸著光,雙眼卻埋在陰翳裡。

“阿曼達是他的未婚妻,在紐約做法醫。”

朱諾收回視線,稍作停歇,看向後視鏡中路德維希的臉。

“我直到今天才知道檢察官的名字。”

這樣普通的、符號化的一個名字,彷彿不帶任何特殊的含義和期許。

“湯姆說過,他的名字沒有意義。”

路德維希低聲說,“他認為自己先是個檢察官,然後才是湯姆.諾頓。”

朱諾收緊下頜,示意自己正在聆聽。

“他是兩年前來到鳳凰城的,跟我差不多時間。”

路德維希告訴她,“所以我找上了他。”

“現在他躺在這裡。”

朱諾輕舔了兩下齒根。牙齦有一處破損,她嚐到腥鮮的血鏽味,“說不定再過段時間,你會參加我的葬禮。”

這次,路德維希沒有說話。

他在後視鏡裡與她對視,那雙眼眸無悲無喜,只是沉甸甸地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