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
何青青跟胡黑熊相處了好長一段時間,她早就摸清楚了這個男人的性格了。
這個男人就是一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而且他性子特別的倔強,還只認死理。
但凡是被他自己認定過的事兒,別人難以改變。
想著這男人就跟洪水猛獸一樣,堵不如疏。何青青猶豫了一下,又從自己的右手指頭尖,扯出了一根絲。
她這個“蛛母入夢法”,在夢中給人灌輸一些觀念和想法的時候,很有效果。
何青青早就發現了,自己每次只要用這個法術,她都能影響到被她拉進夢裡的那些人的三觀。
她織出來的這些夢,只要能讓某些特定目標產生代入感,那麼他夢中所經歷的東西就是他的記憶。
就會被他本人下意識的認為,是他上輩子親身的經歷。
就這個結論,何青青已經在劉珍卿、瑪瑙、李媽媽、劉珍卿陪嫁過來的那六個太監、還有專門乾重活的兩個老婆子、王氏、胡黑熊……,人數加起來差不多有20個人身上論證過了。
不過,有些閱歷淺的、意志不堅定的人,在夢中的代入感,就會特別的強。
而那些意志特別堅定的,也就是俗稱的一根筋的,就很容易掙脫她的蛛絲。
胡黑熊就是這樣的人。
但是,只要他心性不圓滿,內心充斥著各種各樣的慾望,就有漏洞可以鑽。
何青青今天晚上就打算鑽胡黑熊的漏洞。
她想讓胡黑熊自願的放棄她。
她不要他一見到她了,就激動成那個樣子。
於是,何青青靈機一動,就開始用蛛絲織夢了。
夢裡,她變成“潘金蓮”,剛剛一出現,已經變成武大郎的胡黑熊,就一下子抓住了她。
而且,他還特別激動的把她拉到了自己的屋子裡。
胡黑熊蹬掉腳上的鞋子,抬腿就跨上了土炕。
他就跟何青青面對面的盤腿坐著。
他臉色沉沉,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何青青。
“你個沒良心的婆娘,你讓老子找你找的好苦。”
“你知不知道這一天天的,老子的心有多痛?先前我還真以為,你自個想不開死了呢!”
說完這話,胡黑熊還皺著眉頭,抓了抓自己的頭髮,一臉糾結又痛苦的道:“我兒子呢?你為什麼要把我兒子打了?”
何青青聽到這話,瞪圓了眼睛:“啊?大郎,什麼兒子不兒子啊?”
“我跟你之間,有兒子嗎?”
胡黑熊見她這樣,他著實有些生氣。
“不是你一聲不吭的找陳老頭買了打胎藥嗎?你都把我兒給打了,你還說我跟你沒兒子?”
“……”何青青聽到這無厘頭的話,只以為這是胡黑熊自己要在夢裡給自己加戲,她猶豫了一下,也就順著他的意思說了。
她故意裝腔拿調,扯出一個白帕子,假裝擦了擦眼角的汗水和淚珠之後,便有些哽咽的說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我跟你身份不匹配。大郎,你適合找更好的女人,而不是我這樣的。”
“世人都說我潘金蓮,對你三心二意,水性楊花,這話我認了。……因為我本身就是這樣的人。我拜金勢力,愛慕虛榮。只想跟著別人過現成的好日子。”
“大郎,其實我早就不喜歡你了。我也不甘心做你的婆娘了。我就想跟著有錢有勢的西門慶。因為西門慶都跟我說了,只要我跟著他,我就能天天吃香的喝辣的,過上富貴的好日子。也沒人給我氣受。”
聽到這話,胡黑熊就來氣了。
“你這娘們,你說的是啥胡話?”
“你摸著你這個良心問問,我跟你在一起的這五年多里,我可有真的讓你受委屈了?”
“我供你吃,我供你穿,你在家天天啥活都不用幹,我這些年攢的家底都被你掏光了一半,你現在說你要離開我,跟著別的人過富貴日子,你對得起我麼?”
何青青聽到這話,就下意識的發出一聲冷笑。
她暗想,當初跟著這個男人的那個張寡婦早就死了。自己不過是接了她這個爛盤而已。
一想到自己要不是有金手指,早就被他的娘給算計了,何青青就有些口不擇言的說了。
“我對得起你,又怎麼樣?對不起你,又能怎麼樣?反正我現在是不樂意跟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