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她那對狡詐毒辣的公婆死了二十來年了,王氏就一直在家稱王稱霸。
兒女們都孝順她,她男人也看在她生了胡黑熊這麼一個有出息孩子的份上,時常給她臉,王氏早就忘記了自己剛嫁到胡家,被公婆虐待,被自己丈夫暴打的日子。
如今突然被自己的丈夫打了一個重重的耳光,王氏就下意識的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她紅著眼睛,一臉委屈道:“當家的,好端端的,你幹嘛要打我?”
胡德旺指著她鼻頭道:“老子打的就是你。打你就打你了,我還要向你解釋麼?”
說完這話,他就掀開自己的被子,穿上鞋從炕上走了下來。
“黑熊,那李寡婦現在在哪裡?”
“你跟爹老實交代,你玩過沒有?”
胡黑熊早就知道李寡婦和這一爹的關係了,他怎麼可能會動她?
於是,他搖了搖頭:“爹,我沒動過。”
胡德旺聽了這話,心裡大鬆了一口氣。
“好好好,沒動過就好。”
沒動過,自己這張臉就保住了。
想著自己得把李寡婦找來,胡德旺就帶著胡黑熊去了後院。
然而,這一去,猛的一瞧後,胡德旺氣的嘴都要歪了。
胡德旺活到這個歲數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大兒子,二兒子,三兒子,都跟李寡婦躲在這裡。
親眼看到兒子們不堪入目的一面,胡德旺想都沒想,就抄起屋裡的扁擔,開始狂揍自己的三個兒子。
把他們打的哭爹喊孃的。
胡黑熊這會兒的腦子,就出現了自己先前在夢裡見過的那些畫面。
只要一想到每次在夢裡,都是自己的這些哥哥們,尤其是自己的大哥,給自己戴了綠帽子,胡黑熊就出於私心,開始趁機報復了。
他一邊抓著胡德旺的手,假意阻攔,一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每次都能讓胡德旺的扁擔重重打在自己哥哥們的腦袋上、身上、背上。
偶爾他還下點黑手,一會兒踩到哥哥們的腳,一會兒掐住哥哥們的胳膊肉……
親眼看到他們受苦了,受到教訓了,胡黑熊的嘴角才不經意地露出一絲笑容。
……
把幾個兒子打的太狠,王氏和小王氏,還有其餘幾個兒媳婦都嚇的走了過來。
王氏至此都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而異常精明的小王氏,卻從李寡婦、自己公爹、還有自己丈夫、叔子們身上,隱隱約約察覺到了什麼。
胡德旺也擔心這件事情鬧開了之後,成為全村人的笑話,他便趕著李寡婦先回她自己家,他們一大家人則回了自己院子。
……
李寡婦渾渾噩噩的回到自己的屋子。
她這個時候也是後知後覺的明白,自己是被人算計了。
一想到這段時間,把自己拉到他們胡家後院牆那邊的男人,根本就不是胡黑熊,而是他的幾個哥哥,李寡婦就下意識趴到自家的炕上,大哭了起來。
哭著哭著,她胃裡就開始翻江倒海。
實在是忍不住,她就吐了一口酸水……
就在她一邊哭一邊吐的時候,炕上躺著的那個年輕男人,這會兒便慢慢睜開了眼睛。
察覺到自己的娘是在哭,他便開口問道:“娘,娘,你在哭什麼?”
李寡婦聽到兒子發出的動靜了,她趕緊的抬起頭。
見他醒來,她下意識露出了一個笑。
接著,她便把一早就做好的肉湯,給他端了過來。
伺候著他喝下那碗肉湯後,看見他比先前有精神多了,李寡婦沉甸甸的心頭突然變得一陣晴朗。
她是個藏不住事的人。
她忍了半晌之後,就把自己遇到的這樁事,跟自己的兒子說了。
她兒子聽了,沉默了半晌,沒有說話。
李寡婦見他這樣,心裡生出來的愧疚,像是要把她壓垮一樣。
她一邊哭一邊忍不住的解釋了。
“兒啊,我現在也是沒有辦法了。”
“早在你倒下的那一天,咱家的田地就被你大伯給佔了。”
“娘以前一直都對外宣稱,是。,我一直都是靠著嫁妝過日子,一直都在省吃儉用。實際上,我這些年,在外面找了好幾個姘頭。那胡德旺就是其中一個。”
“然而我沒想到,胡德旺家就那麼作賤我。他幾個兒子都沒拿我當個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