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晚風微涼,吹透人心。
老公哥的情緒很低落,獨坐在陽臺喝悶酒。
慕陽開始質疑自己的粘人屬性,是不是給慕斯造成了困擾,他是不是根本就不該過來陪讀?
“不開心?”內心敏感的不止他,還有我。
感知到慕陽的不妥,我推開露臺門,手裡拿著一瓶菠蘿啤,準備陪老公小酌。
“我覺得我很糟糕…”
慕陽直言不諱,自從丫頭讀心理學之後,一直以來,都扮演著自己心理醫師的角色,雖然是無證行醫。
“為什麼這麼說?”
心理諮詢上,反問是一個很好的辦法,既能為自己爭取到時間,又迫使對方必須進一步闡述動機。
慕陽自責:“要不是我跟過來嶼州,或許就不會出這爛攤子事兒了…”
慕陽不怪任何人,他責怪自己。
抿一口酒,嘴裡甜甜的:“阿輝說了,要不是因為你找他幫忙調查,警方也未必會在意這個案子,我可能就真的有事了…”
我喜歡菠蘿啤,它沒那麼辣口:“而且,我看得出來,那個左治有精神問題,就算你沒有出現,他都可能做出傷害自己或者其他的人事,不關你的事,要怪就怪我太有魅力了,害你沒有安全感。”
“切~”慕陽好氣又好笑,拿這小鬼頭一點辦法都沒有,一開口就是滿嘴的臭不要臉。
“你還記得樂醫生嗎?”樂醫生是我跟慕陽曾經的精神科醫生。
慕陽開始回憶往事:“很久沒聯絡了…”
我點點頭:“那是好事…說明你我,暫時都不需要他了…”
慕陽腦海忽閃而過,樂醫生的一句話,他淡淡然複述:“良藥苦口,你我皆是對方的良藥,雖然苦澀,但回甘。”
我莞爾一笑,舉酒罐相敬,從不曾懷疑過。
樂醫生曾經說過,我跟慕陽是兩個受傷的人,在彼此的身上找到了慰籍,我們不論是誰失去誰,都會像一堵倒塌的牆,而且只希望對方來堆砌,否則會親自推倒,無止盡的等下去。
我不知道慕陽怎麼想的,但樂醫生確實說得戳我心窩窩了。
“你後悔過嗎?”慕陽苦笑著回應,繼而望向夜空,眸光仿似一個黑洞,他在逃避自己問出口的問題。
“後悔什麼?”
我慕斯這輩子最不後悔的,就是跟撕爛窗戶紙嚮慕陽表白。
“嫁給我。”他收起下巴,卻又望向了城市的燈景。
“不後悔。”我毫不猶豫。
“可是,我對你那麼兇,老揍你、逼你學習、還剋扣你零用錢…你完全可以(他頓了頓)…找一個慣著你的,讓你有花不完的錢,把你寵成小公主。”
“啊~(酒氣),找個慣著我的,真以為是拍電視劇咩?現實裡,人設崩塌的偶像一抓一把…找個有錢的有能的,他憑什麼慣著我的臭毛病?找個有錢無能的,花花公子哥憑什麼只慣我一個?沒錢的慣我又圖我什麼?”
我意味深長的看著他,沒有直面回答慕陽的問題,但也回答了。
慕陽沒說話,默默的喝著啤酒,眼簾低垂。
還剩小半瓶了,我藉著酒精有些感慨唏噓:“哎呀~也就只有你這個絕頂傻叉,敢跟老媽玩斷絕關係那套,不拿老媽一毛錢的離家,把自己過的不人不鬼。”
我欣賞慕陽的魄力,他和別人不一樣。
“你才絕頂傻叉…”呵,慕陽的壞情緒,逐漸被丫頭的臭嘴給治癒。
“我知道,你這人啊~自尊心重,從小到大,那些親戚說你是沾我們慕家的光,說老媽腦子壞掉了,能生不生跑去領養你,所以你才半工半讀,不願意花老媽的錢。”
慕陽想不到,丫頭平時沒心沒肺,原來心裡這麼明鏡著:“可我不光自己不花,還不讓你花,讓老媽把你的副卡給停了,你應該很恨我才對吧?”
我哼笑一聲:“都老夫老妻了,哪有什麼恨不恨的,老媽要真想給我錢,你也攔不住好嗎?”
“嗤,老夫老妻…”慕陽真服了。
“其實老媽電話裡都跟我說了,你買車買房都是花自己的錢,她明明要贊助你兩千萬買別墅,你居然分幣不要,所以我知道你肯定是沒錢了,而且老媽又是創業富一代,看不慣我亂花錢我也能理解…”
“你真的能理解?”
“嗯哼,最近學了社會心理學,我開始明白什麼叫投資思維,老媽作為生意人,我們倆個作為投資專案,她是覺得你值得投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