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澳洲牛排。”
“他的~”我自覺地往後靠,給服務生讓出空間來傳遞牛排。
田警官倒也不著急,看著慕陽用吸油紙擋油漬,待服務生走遠,才面朝慕斯緩緩開口道:“你的墨鏡,是怎麼來的?方便讓我看看嗎?”
警方採購的裝置,都有登記記錄可查,田野是有備而來。
我愣住了,一口肉含在嘴裡,似嚼非嚼,買的?他問我要購買記錄咋辦?別人送的?撿的?
這人莫不是衝著阿輝來的,什麼企圖?什麼貨色?
“你為什麼對那個墨鏡那麼感興趣?”慕陽再次把問題拋給對方。
田野看出了慕家小兩口對他的防備,一個老師一個學生,一個做好事不留名,一個遇事坐懷不亂,且試問一個吃兒童餐的人,心眼能壞到哪兒去?
“實話說吧,我在找一個警隊失聯的戰友,我對你們絕對沒有惡意,只是如果你們認識他的話,我希望你們向我坦白。”
“你為什麼會覺得,我們認識那個叫…什麼輝的?”慕陽再度丟擲疑問。
吁氣,田野默默開啟手機裡下載的影片檔案,他決定全盤托出,不再拐彎抹角的揣測,一個問題丟來丟去的,實在太煩人。
若非不符合程式,他真想把這兩口子給拷回去。
看一眼墨鏡能死嗎?
“這個,是你墨鏡拍的影片對吧?”田野用食指指著畫面右下角的一處痕跡,“你看這裡,有個陰影部分。”
將手機收回,點開另一個影片檔案,田野放置在三人之間:“你們在看這段影片,同樣的位置,同樣的陰影。”
短暫的沉默,慕陽只有一個念頭,如果來者不善,至少不能牽連到慕斯。
“這是什麼影片?”我關注的點,仍在影片上,便伸手點了播放。
貌似是個實驗室,準確的說,像個製毒工廠。
膽敢坦然露面,並將這種影片公放於人,到底是敵是友?
“你的同事失聯了,你懷疑是我們乾的?”慕陽故意甩出這個問題。
“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實在太巧合了,想了解一下而已。”田野的視線再度從慕陽身上轉移到了慕斯身上,爽快點兒行不?給老子一個痛快話!
我和慕陽又對視了一眼,該不該信他才好?
“你們認識唐家輝。”刀叉懸於半空,是反問,也是指認,若要不認識,早就直言相告了,何必在這裡兜兜轉轉的試探自己,田野又不傻。
我的手機突然響了,從兜裡掏出來一看,是阿輝打來的,得接:“不好意思,我去上個廁所。”
“接電話就接電話,還上廁所~”田野埋頭吃著意麵,用叉子捲起置入口中,半熟的煎蛋一劃就流出了溏心。
慕陽知道已經暴露了,默默將手機拿回檯面下,才知阿輝那頭已經結束通話,系統顯示,通話時長為三十二分鐘,還有一個阿輝的未接來電,他剛調了靜音所以沒聽見。
“喂?”女廁所的訊號不太好,但勝在隱私度高。
“找你的那個警察,叫什麼名字?”
“田…野,對,田野。”
“田野?”
“嗯,他的手臂上,有條很粉色條狀的疤,不過身材不錯蠻,肌肉特別大~”
“是他?”
“自己人嗎?”
“嘖…”說不好,不好說。
之前,為了博取信任好順利打入黑幫的內部,警方偶爾會有幾次小規模圍捕的放水,期間曾有個自己人,抓了他又故意給他放了,手臂上也有一條疤痕,可惜只有面緣沒有往來。
“說實話…我們已經暴露了,我倒寧願他是你自己人,不然我這跟往槍口上撞有啥區別?”
“放心吧,我不會連累你跟慕陽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有點後悔…拿你的墨鏡來玩,我是不是闖禍了?”
“那不一定,你可是我的小福星,這樣…”唐家輝安撫著慕家丫頭的情緒。
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流水聲淅瀝,我甩幹手回到餐桌,兀自喝了口牛油果汁。
慕陽默默吃著牛排,欲言而又止。
“怎麼樣?他怎麼說?”田野似乎已經百分百確認了。
“誰?”我繼續裝傻充愣。
田野癟嘴不滿,嘆一口粗氣:“你就別跟我打哈哈了,繞來繞去的,有勁沒勁?”
“問你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