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迴歸二人世界了。
雨很大,模糊了擋風玻璃,某人的內心卻是晴天大好。
然而,一進家門,只見眼前一片狼藉,慕陽的臉色倏然沉了下來。
沙發被拖到了路中間,桌上的披薩盒子也不收拾,電視投的劇在暫停中。
老婆仔癱在沙發上熟睡,英語四級的詞彙書居然在垃圾桶裡!
放下車鑰匙,慕陽叉著腰環顧一圈,隨後把垃圾桶裡的書放回檯面,再把檯面上的垃圾拾掇進垃圾袋中。
開啟的飲料瓶蓋擰回去,洗衣籃裡的髒衣服丟進洗衣機,阿輝用過的被套也要拆下來換洗…
越幹越上火,最後乾脆打電話給鐘點工,讓人明天來家裡大掃除。
小潔癖忍不了一點,折騰完屋子,慕陽順便把自己也洗了。
小兩口一前一後,都補了一覺。
慕陽回房眯了二十分鐘,慕斯足足多睡了三個小時,害得老公哥還特意去檢視胸腔有無起伏,還好只是睡太死了。
一覺醒來,我睡得很爽,迷迷糊糊地睜眼,燈光明亮如晝,望著天花板發了會兒呆,神遊片刻。
哈咦~剛要起身,卻揮不開雙臂。
腕,纏繞著褐色的綢緞。
進賊了?我慌了神地抬頭,左右張望四周。
慕陽正在餐桌那頭辦公,抬眼看著意圖掙脫的小豬仔,隨之輕蔑的一聲嘲笑:“別拽了,死豬扣,越拽越緊。”
“你幹嘛?”不解的眼神,束手無策的我。
“這段時間的賬,也該清算了吧?”
埋頭繼續工作的他,眉間透著幾分冷冽,決然的口吻充斥著暗示。
我撅起那委屈的小嘴兒,眸光裡盡是無辜,小心翼翼地試探著:“你指的是…哪方面的?”
“全部。”合上本子,慕陽抬眼審視著小丫頭,藍墨色的睡衣,襯托得他更加冷峻。
“我又幹嘛了我…”永遠都在惹老公不高興,永遠都在裝傻充愣。
“自己想~”慕陽將桌上的東西整理好來,晦澀不清的神情,釋放著刺骨的壓迫感。
呆坐在沙發上,我雙目無神地思索。
一忽兒,遂穿上卡通拖鞋,邁著小小的步子往他身邊走去。
“歐巴~”扭捏著,拿腦袋蹭著肩膀,我好漢不吃眼前虧,“好嘛~”
“不好…”雙手交叉於胸膛,慕陽一點兒情面不給。
“我明明就很乖…很聽話…”自己說得都沒有底氣,越漸得虛無。
“呵,聽話?睡一下午,敢問閣下背多少個單字了?”一想到書在垃圾桶裡,慕陽就氣不打一處來。
“我…我…我昨晚自覺背了,今天能抵消嗎?”
“你昨天吃的飯,今天能抵消嗎?”
“那我…現在去背?”
“不急,還有件事兒~”
“什麼?”真是個事兒逼。
“那天晚上…發生的事…能勞駕,刪除一下記憶嗎?”
“哪天晚上?”
慕陽有些難以啟齒,抿著嘴開不了口。
“啊~”我恍然明瞭,左邊眉毛調皮地挑動著,當下的處境被拋諸腦後,“你是說~你哭的那次?嘿嘿嘿…”
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老公哥會因自己死去的記憶而感到難為情。
瞅這壞笑的小表情,慕陽面色頓變,有種被釘在恥辱柱上的味道。
於是乎,他一把抓著死豬扣,將小豬仔固定在桌上。
“嗷…”雙手立於首,腹下還壓著兩本書,“放開我!”
“不放…”慕陽冷漠的態度彷彿我不曾讓他開心過,“我只是突然覺得,刪除一段記憶最好的方式,就是創造一段更深刻的記憶~”
“你這是無能狂怒!我鄙視你!”
突然,一陣清涼,我禍從口出了。
“現在!是誰!比較!無能!”
呵…輕蔑的一聲。
慕陽甩了甩。
指腹揉搓著掌心。
來自靈魂的拷問,我已然無顏面回答:“哼…”
還是有點兒倔強在的。
俯下身,是湊近耳邊的脅迫:“你要膽敢在別人面前提起這茬,後果自己掂量…”
“欺負我算什麼本事!”
你犯規!有種以理服人!
然而,那一丈丈利落,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
誰大,誰惡,誰就是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