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跟她說,這不是她們李家的門媚,沒必要如此細緻地盯著。
你做好了,未必得到將來新婦的感謝,若是差了,肯定會被挑刺的。
周氏何嘗不知這個道理呢。
所以她一定要將這個事做得極為妥帖。
不能讓人家新婦,挑徐家的理。
認為李家夫婦,沒對徐青用心。
其實也是因為她心裡有點愧疚,當時青哥兒大病剛醒來,她居然想讓外人來頂老李的差事。
幸好老李硬氣了一回,沒在青哥兒心裡落下芥蒂。
饒是如此,周氏眼見得徐青成就越大,給家裡帶來的好處越多,心裡便越是有點不好受。
哪怕徐青待她比他大病前好了許多,拿她親一樣。
甚至正因為如此,周氏越是慚愧得厲害。
她做了這些事,心裡便會好受許多。
時間回到鄉試放榜那一天。
盯著這次鄉試榜單的人很多,黃榜一出來,鄉試排名的訊息,便迅速往南直隸各府擴散。
每次鄉試結果出來之後,實際上都會對地方各府的勢力,造成一定波動。
因為能考中進士的人始終是少數,大部分舉人都會留在本地,參與地方的治理。
「什麼,那畜生中瞭解元。
魏國公府的小公爺,對這個訊息難以接受。
他已經知曉,如果徐青的名次沒在五經魁,父親會直接動手鏟除這個威脅。
然而,對方竟是解元,是這次鄉試魁首中的魁首。
「好了,不要大驚小怪的。區區一個解元,鬧破天也還只是一個舉人。堂堂國公府的世子,便只有這點氣量嗎?」魏國公冷哼一聲。
他對徐青鄉試考中解元的訊息,一點都不意外。
因為他在知曉方老鬼進鄉試考場之後,就大約猜到了,現在無非是驗證了這個結果。
「沒想到這一場鄉試,居然請出方老鬼為其站臺。」魏國公心裡實際上有點氣饅。
但他不能表現出來。
越是這種時候,越要鎮定。
「父親,可是這小子心狠手辣,武功又高,一定會報復咱們家的。」小公爺說道。
魏國公淡淡開口:「他現在雖然成了解元,但是能借的勢,反而不如以前多。有什麼好擔心的。」
「為何?」小公爺有點難以理解,難道不是徐青中瞭解元,影響力和勢會越來越強嗎。
「你啊,都怪我平時將你寵壞了。我問你,如果你手下有一個人很厲害,而且又和別人家牽扯不清,甚至其中有你的對頭,你會怎麼想。」
「當然不能饒過他,首先要他斬斷這些關係,如果能用就繼續用,不能用就廢掉。」小公爺理所當然道。
對於上位者而言,忠誠是第一標準,有時候甚至是唯一標準。
魏國公悠悠道:「福兮禍所倚,禍兮福之所伏。道經說得好啊。」
小公爺若有所思,道:「這麼說,那小子中瞭解元,反而麻煩更大。」
他一念及此,心裡放鬆不少。
這個人太可怕,令他很不舒服。
他甚至不敢承認,自己身為國公府的世子,居然玩不過人家。
魏國公:「不是很大,而是他馬上就有大麻煩了。你現在對權謀的理解還很膚淺,回去多讀讀那些史書,尤其是那本資治通鑑,一定要反覆研讀。」
「諾。」小公爺得父親開解,心情放鬆,向父親告辭離開。
他近來也覺得自己對世事理解太過膚淺,需要學習。
看著自己的嫡長子離開,魏國公忍不住嘆息。
真的不開竅啊。
任何權謀都是要建立在實力之上的,
權謀,小道而已。
「老爺,別太生氣。」大管家忙說道。
魏國公搖頭:「我只是感到失望。」
「其實小公爺他已經有改變了,老爺對他要多點耐心。」
魏國公點了點頭,心裡卻很清楚,人的資質天賦,都是天註定的,很難改。
博兒確實沒這天分。
他剛才的話,都是事實,但他這個兒子,始終不明白一點,那就是徐青很難借勢的同時,何嘗不是意味著,他真正算是一號人物了。
擺在徐青面前的路,其實有兩條,投靠一個大佬,從此青雲直上。
還有一條更難的路,使自己成為真正能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