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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程弋問他感覺怎麼樣的時候，他都把那種怪異的畏寒感選擇性地拋在了腦後，只說自已病好了。不知道程弋信沒信，總之之後的每一天，幾乎每隔三個時辰，程弋都會給他送來熱乎的湯藥。

&esp;&esp;有時候是程弋自已來，有時候是讓侍女送進來。

&esp;&esp;所以，這幾日林黎都跟這位侍女混熟了，是程家新收的侍女。還知道了她叫綠芷。

&esp;&esp;林黎拉開門，綠芷的眼睛還亮晶晶地看著天上飄落的雪。

&esp;&esp;林黎一時也受到了觸動。

&esp;&esp;青瓦白牆的後院，茂密的枝葉閃著流光的黃金桐，那一汪冷泉，都在漫天大雪下裹上了銀裝。

&esp;&esp;“公子，是雪！綠芷還是第一次看到雪呢，”小姑娘倩聲歡呼道，“果然和傳說中一樣漂亮！”

&esp;&esp;林黎眼瞅著綠芷蠢蠢欲動的興奮狀，好奇地問道：“你這是第一次看到雪麼？”

&esp;&esp;綠芷用力地點了點頭，回道：“屬下以前在仙界南門，從未見過雪。大人們也說，從沒見過雪。沒想到，北門卻是有的！”

&esp;&esp;林黎自覺大概是病得有些頭重腳輕，腦子一團漿糊，完全無法思考。他只得揮了揮手：“去玩兒吧。”

&esp;&esp;“林公子不喜歡雪嗎？”

&esp;&esp;綠芷看著林黎，發覺他的眼神似乎變得有些凝重。

&esp;&esp;“嗯。”林黎無所謂似的說道。然後轉身進屋便關上了房門。

&esp;&esp;綠芷的臉色乍變，隔著房門向著林黎請示道：“林公子寬厚，但綠芷作為下屬，擅自離開主子身邊不合禮數。奴婢還是守在門邊吧。公子若有需求，隨時吩咐綠芷就是。”

&esp;&esp;房門再次開啟了一條縫隙。林黎握拳在嘴側，輕咳了一聲，說道：“你還是下去吧。天兒這麼冷，別凍著了。”

&esp;&esp;“公子病了才覺得冷，綠芷覺得這天氣和平時沒什麼兩樣呢。”

&esp;&esp;林黎的瞳孔驟縮了一下。

&esp;&esp;既如此，林黎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這是程府的家丁。如果是他讓程家隨便哪個侍女侍衛散了心，即使程弋不怪罪他，也會牽連到下屬。

&esp;&esp;不冷。

&esp;&esp;林黎在心裡重複這個詞，然後又情不自禁地縮了縮衣服，在心裡嘆了口氣。

&esp;&esp;晚上，林黎特意靠在門窗邊的坐炕上等他。

&esp;&esp;凡是有點道行的人，季節的變換和時間的推移並不會讓他們疲於應付。但是，他這會兒病了。外面在下雪，他真的很冷。深夜了，他也真的很想上床睡覺。

&esp;&esp;大概是因為體虛，林黎忽然間意識到，一個人脆弱的時候，的確是不能一個人待著的。至少，他現在就很想看到程弋。

&esp;&esp;可是，林黎轉而又迷迷糊糊地想，他以前過得比這還難的時候多了去了，數也數不清。那會兒也沒現在的修為。為什麼才短短一年多，就變了呢？

&esp;&esp;木窗櫞發出了“篤篤——”的敲擊聲。

&esp;&esp;林黎的腦子瞬間變得清明。話還沒開始說，嘴邊就蹦出了接二連三的咳嗽聲。

&esp;&esp;程弋把手繞到他背後，不重不輕地幫他順氣。

&esp;&esp;好一會兒，林黎才緩過來。開口便是：“程弋，你穿這麼少不冷嗎？”

&esp;&esp;裡面就一件乳白色的單衣，外面攏著一層墨色的長紗。在雪夜裡顯得尤為突出。除了黑白以外，就剩嘴唇那抹淡淡的粉色了。精緻得跟畫兒似的。

&esp;&esp;雖然比不了同齡中，扶宛青和趙無咎這種大美人，跟白奎恩這種犀利的帥相比也有點差異，但是……

&esp;&esp;林黎情不自禁地在心裡延伸，程弋的鬆弛和緊繃體現在溫潤的氣質上，臉蛋並不拉垮的情況下，氣質這塊兒真是頂頂高階的。

&esp;&esp;程弋的動作有瞬間的停滯，然後說道：“我不冷。你快點好起來，也就不會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