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飪華的夫人回來了,二話不說繫上圍裙開火炒菜,說什麼都要留葉燼吃頓飯。
“那天要不是你們啊,這蠢老頭已經歸西了。”
“誒多少留點面子……”
葉燼握著手機有些為難,裡面這個人已經嚷嚷好幾次了。
喻尋: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喻尋:你給我買的零食,我吃完了,你怎麼還不回來……
喻尋:回來唄(′???`)
葉燼去衛生間撥了個電話,剛響一聲對面就接了起來。
“你要…回來了嗎?”喻尋翹著尾巴問。
“項校長留我吃飯。”葉燼說。
“啊……”喻尋的尾巴落了下去,“留你,你就吃啊,說不定人家…客氣一下,你還真不懂禮貌誒。”
葉燼低低笑著,“校長夫人太熱情了,我的外套被扣下了,不吃不讓走。”
“那是…說我不夠熱情唄。”喻尋不知道在吃什麼,嘎嘣嘎嘣嚼著。
葉燼哼笑一聲,“某人憋著不叫那麼剋制,好像確實不夠熱情。”
“……”喻尋沉默地對著手機嚼黃瓜,“你就在那…吃吧,把腦子裡的汙水…空乾淨再回來,晚上不許…說一句騷話。”
葉燼握著手機,“晚上當然不說,晚上直接開*。”
喻尋麻利掛了電話。
紀瑞路過,“小魚你臉怎麼那麼紅?”
喻尋面不改色,“困了,扇了自己倆巴掌。”
“…狠人。”
葉燼出來時,餐桌上已經滿了。
項夫人喜歡吃辣,項飪華受傷不能吃辣,桌上一半紅得讓人害怕,一半清淡得想削髮出家。
葉燼動筷前斟酌了好幾秒,心說真讓喻尋那小子說對了?
“葉隊長吃啊。”項夫人招呼道,“這幾道菜看著寡淡,最適合病人吃的,你還有傷,來,多吃點。”
“我夫人的廚藝還不錯,葉隊長嚐嚐。”項飪華說。
來了客人,他不自覺絮叨起過去,“以前我在青石山區當老師,剛開始吃不慣那裡的飯,各種野菜,飯桌一片綠色,炒的拌的醃的。後來習慣了,現在隔三差五不吃還不得勁。”
葉燼喝了一口湯,放下勺子問:“野菜?”
“是啊,一到春天當地人都去山裡挖,我當年還帶著學生去挖過。”
“青石山區…離徐城得有五百多公里吧。”
“對,560公里,那裡的鎮子都沒多少人了,遠口鎮的學生還算多一些,地方太落後了,交通也不便捷。”
葉燼沒什麼胃口,麻木地舀著湯,一口一口送進嘴裡,“校長在那裡待了多久?”
“六年,教了一屆學生,我就被調走了。”
項飪華感嘆著,“算一算,離開青石已經九年了,真是彈指一揮間啊。”
葉燼默默地點頭,心裡想著什麼。
飯後,有人打電話喊項夫人打麻將,項夫人剛把碗筷丟進水池,摘了圍裙嘎嘎樂著便出門了。
葉燼白吃一頓飯,不好直接走人,主動進廚房打算洗碗。項飪華更是不能讓客人動手,兩個病號僵持不下,一人一個水池,打著配合洗了。
項飪華去泡茶,葉燼在沙發坐了一會兒,看到客廳的牆上貼著許多發黃的照片。
他一張一張掃去,幾乎都是和學生的合照,照片上標著年月日,有些已經很久遠了,有些是幾年前的。
“這都是我在各個地方教書時候留下的,哎,那時候雖然辛苦,但和學生一起,是能夠感受到幸福的。當了校長後,反而越來越心力交瘁,如今又出了這種事。”
項飪華放下茶杯嘆氣。
葉燼收回目光,“校長不必過多自責,個人的力量太渺小了,很多事情不是我們能掌控的。”
項飪華沉重地點著頭。
午飯清淡,其實不需要茶解膩,葉燼還是喝了一口,“對了,上次您來北郊隊,說看到一個同志眼熟?”
項飪華回憶一下,貌似有些印象,“噢,你說那個年輕人。瞧著多少有點像,不過我也是那麼一說,畢竟兩個地方離的太遠了。”
“我那天也是恍惚了,怎麼能把隊裡的人認錯……”
他接著道,“您不是說那個小同志失去記憶了嗎,那就更不可能了。”
“為什麼?”葉燼問。
“那個小孩子我接觸過,記性好的不得了,幾乎是過目不忘,我老年痴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