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你憑什麼這麼推斷?”柳若誠問道。
“很簡單,我看見阿列克和涅克托夫這幾天在挑檔案,把一些檔案檔案挑出來燒掉。這麼多年他們從未這樣做過,這說明他們已經得到訊息了。”葉蓮娜說道,“柳,你沒發現關東州街面上的蘇聯僑民越來越少了嗎?這都是得到訊息提前撤走的人。你如果跟我去蘇聯,我能幫你搞定一切。你想好了嗎?”
“我沒想好。陸遠南前幾天來找我,讓我跟他去歐洲,被我拒絕了。這幾天他瘋了一樣給我打電話,我真的還沒考慮好。”柳若誠猶豫道。
“你不會是想跟林重待在一起等待勝利吧?”
“難道他不在,我就沒有留在大連的理由了嗎?”柳若誠反問道。
雖然這樣說,但柳若誠依舊能聽見自己心裡的回答。她不想看葉蓮娜的眼睛,那是因為她不敢,她怕葉蓮娜的聰慧洞穿自己的一切。她又問道:“你們這一走,我們‘遠東國際情報組’怎麼辦?”
“當然,目前你們還得繼續放火。”葉蓮娜說道,“這幾天阿列克跟我策劃過一個新的目標,可能也是最後的目標,就是關東州的機場。這個目標我們以前考慮過多次,但是都不敢貿然下手,因為它防守太過嚴密,裡面的戰機每天都在執行任務,在那附近整整有一個關東軍機場守備隊。但現在情況不同了,日本人的鬥志喪失殆盡,他們的防備已經出現了漏洞……”
“挺奇怪的,你們這些關東軍的情報都是從哪裡來的?”柳若誠脫口問道,但隨後又說,“算了,當我沒問。”
葉蓮娜微笑道:“柳,我希望你再好好考慮一下去蘇聯的事。”
“我會慎重考慮的。但是這個爆破機場的計劃短期內很難實施,而且難度非常大,因為我們在機場並沒有安插人手,況且這種軍事禁地,關東軍也不讓中國人在裡面擔任任何工作。”柳若誠說道。
“正如你說的,它與以往的任何一次行動都不一樣,它是純軍事目標,我們也知道這種難度,所以這只是一個計劃而已。”葉蓮娜嘆了口氣說道。
由於大連地委遵照延安的指示停止了一切活動,林重這段時間著實不知該幹些什麼,他時常看著電訊科的人監聽著那些保持靜默的無線電臺,又看著警察部大樓外面的朝日廣場上放風箏的人,這幾天以來,烏雲整片整片地壓在天上,美軍的轟炸機也停止了活動,關東州上空不再有聒噪刺耳的防空警報……空氣裡的溼度持續增加,整個關東州的寧靜好像期待被某種東西撕破一般。最奇特的是,就連神谷川也一改往日的猙獰,頓然變得有些平易近人起來,所有的反常讓林重感到,這是一種暴風雨來襲的恐怖前兆。
盧默成去過林重家,勸過童娜,可童娜死活不願意帶著林童心離開。當盧默成把這些告訴林重的時候,林重問道:“她有什麼理由拒絕你?”
盧默成無奈地說道:“她說理由只有一個,你們是一家人,要死死在一起。而且我問過她,你是一個漢奸,假如戰敗後,你被捕怎麼辦?她居然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嫁了個漢奸,她認命了!”
“誒?你說我真就不明白了,這女人怎麼能犟到這種程度?”林重氣得說道,“你看這段時間我嘴上上火起的泡,簡直快氣死我了。”
“其實童娜不是不想走,而是想跟你一起走。我看的出來,她真的放心不下你。”盧默成說道,“就像當年我去上海,你嫂子死活要跟我一起去一樣,女人哪!越是深愛一個男人,就越是要守在她身邊。”
“對啊老盧,那後來你怎麼把嫂子送回老家去的?”
盧默成苦笑道:“我找了個藉口跟她吵了一架,說實在的,那次吵架還真是有點兒讓她傷心……”
林重這天上班去找神谷川彙報工作,可神谷川不在,說是又去關東州司令部了。他又找到廖靜深,見廖靜深拿著一份電報氣呼呼地往桌子上一拍說道:“這死孩子,真他媽氣死我了!”
“怎麼了處長?”
“你不知道啊老林!我兒子在大阪留學多年,現在眼瞅著要畢業了,結果這可倒好,戰爭要結束了。”廖靜深壓低聲音說道,“我讓傅劍鳳三番兩次給他發電報,讓他趕緊回來,結果他不聽,回電報說非要在那邊工作,而且打算參加日本的戰後重建,還要去廣島和東京實習。你說這美軍的b-29都把東京炸成什麼德性了?我能不擔心嗎?”
林重說道:“兒大不由娘,你就隨他去吧!嫂子在天之靈看見他這樣,也能安心了。”
廖靜深點點頭,忽然沉默了一陣,看著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