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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間裡的那個平時拿來模擬露營的小帳篷附近,讓他的房間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小型的野生動物園。

&esp;&esp;五條悟大概把商店兒童玩具區的玩偶搬空了。

&esp;&esp;“還有大象!”伏黑惠舉起自己手裡那個灰藍色的大象玩偶。

&esp;&esp;望著他閃閃發亮的眼睛,五條律子沉默不語,只是撫摸他稚嫩的臉頰,等到他興奮勁過頭了才輕聲哄他上床睡覺。他趴在被子裡給她唸了兩篇繪本上的故事,插圖無一例外都是非洲草原上的動物們,五條悟花了不少心思來讓伏黑惠對即將到來的旅行產生極高的期待感,“媽媽,我們什麼時候去看真正的大象?”他伸手摸了摸繪本上的畫面,像是穿過紙片去撫摸草原上的動物們身上乾燥而粗糙的皮毛。

&esp;&esp;“很快的。”

&esp;&esp;“很快是什麼時候?”

&esp;&esp;“也許就在幾天後,”她彎下腰低頭親吻他的頭髮,“惠很期待是嗎?”

&esp;&esp;“嗯。”

&esp;&esp;她將臉埋進他的身體裡,帶著一陣巨大的慶幸和落寞擁抱他,“……你不會失望的。”

&esp;&esp;伏黑惠睡著後,五條律子離開了房間,出來時路過臥室,門縫下細細一道光。她目不斜視地走了過去,背影像是逃進了書房——這裡曾經是她的避風港,也是她被搗毀的廢墟,她的恐懼和安寧共存在這個地方。露臺門窗緊閉,窗外雲層遮住了天空,只剩下深灰色的輪廓,搖晃的樹影和遠處單薄而模糊的山影交錯,風沒有吹進來,她依舊覺得屋子裡發冷,靜得發冷。她站在櫃子旁邊挑了張唱片,輕緩的樂聲剛起來,五條悟就神出鬼沒地貼了上來,他的手放在了她肩膀上,嚇得她渾身一抖。

&esp;&esp;“姐姐。”他沒有鬆開手。

&esp;&esp;等唱片機裡的音樂飄飄蕩蕩地在時間裡揚開,他將手臂橫到身前,把她摟進懷裡,臉貼在了她的發側。

&esp;&esp;她一聲不吭地望著玻璃上他們的倒影,他身上的體溫蒸得她發暈,意識像是一葉舟,被推著,送往窗外夜深處,他們的影子背後黑魆魆的山脊上。

&esp;&esp;雲散開了,那裡高高懸著一輪涼白的月。

&esp;&esp;他吻了吻她的發頂,“惠很期待我們的旅行。”

&esp;&esp;“嗯。”

&esp;&esp;“姐姐呢?”

&esp;&esp;“……我也是。”她被音樂推著,昏昏欲睡,隱約又聽見了伏黑惠在她耳邊念繪本的故事,一字一頓地念那些跳躍的瞪羚,遷徙的大象,慢吞吞遊走的水牛……

&esp;&esp;“媽媽,我看見了長頸鹿。”

&esp;&esp;五條律子從伏黑惠興奮的聲音裡醒來,跟著他趴著的窗戶往外看,越野車疾馳在平原草地上,長頸鹿隊伍正在橫穿整個平原大陸,他們的一舉一動都無比緩慢,在車內看起來他們就像是靜止的,而獨一無二的長頸部和斑點毛髮在陽光之下看著像是一副色彩斑斕的畫。五條悟在開車,從後視鏡裡看見她醒來,告訴她已經到了內羅畢,遠處能看見覆滿冰雪的肯亞山脈在天際線的邊緣連綿起伏。

&esp;&esp;這是他們在非洲的第三個星期,不久前他們在南非的約翰內斯堡吃到了五條悟甜品手冊裡的牛奶撻,在坦尚尼亞的塞倫蓋蒂大草原上看見了伏黑惠心心念唸的獅群。獅群因為人類的居住地不斷擴張而盤踞在灰黃的草原深處,白天無法看清楚,於是五條悟趁著夜色偷偷帶著伏黑惠跑過去讓他在近處摸了一次獅子。伏黑惠很高興,但五條律子事後得知被嚇得厲害,和五條悟吵了一架。只是她很快原諒了他——至少表面看起來是這樣,她不想在旅遊過程裡當那個掃興的人,更不想讓伏黑惠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

&esp;&esp;不過因為這件事,他們在坦尚尼亞呆的時間並不長,提前抵達肯亞,住在內羅畢的一座莊園裡。莊園是英國人留下的房產,大面積地保留了上個世紀的歐洲人奢侈的風格,有一對管理莊園的夫妻住在後院,負責他們平時的飲食。五條律子並沒有讓五條悟找更多的人,她不想讓這裡變得和東京一樣,什麼都有人照顧,什麼都有人看著,讓她像是住在一座鏤空的鳥籠裡,無時無刻不活在他人的眼睛裡。於是白天很多時候,只剩下了他們三人,五條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