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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回到家時天已經很黑，院子裡的燈不知道為什麼開得要比平時少，星星點點的路燈掩進了樹影裡，只剩下了大門前亮著的一圈慘白的光暈。屋子裡客廳的燈開著，伏黑惠正坐在客廳地板的積木房裡，一無所知地抱著一隻大象玩偶。帶他的阿姨指著手裡的繪本，輕聲念給他聽，讓他一個字一個字地跟著念。筱原就站在沙發旁邊看著，聽見腳步聲才抬頭，難得見她露出一副緊張的神情。五條律子和她對視一眼，她似乎欲言又止，想要像平時一樣走到她身邊，看見緊跟著進門的五條悟時，又停在了原地。

&esp;&esp;伏黑惠也跟著抬頭，幾乎是同一時間，看見五條律子回來，神色欣喜地從地毯上站起來。一邊喊著“媽媽”一邊邁開腿朝著她的方向跑。他跑起來有種四肢各跑各的喜感，臉頰上的肉跟著一顫一顫的，連帶著聲音聽著也像是在發顫，“媽媽，歡迎回家。”

&esp;&esp;五條律子低下頭，有些魂不守舍，也許是因為五條悟的手還留在她後背上。只是很快她忘記了，揮之不去的愁緒就像是東京半空中的雲，跟著黃昏來臨時刻的風一起吹散了。只顧著注視著伏黑惠仰高的圓臉，和他那對像小狗一樣亮晶晶的眼睛。她彎下腰把他抱起來，親了親他的臉頰，眼睛發熱，像是要落淚。她將臉靠在伏黑惠的臉頰旁邊，閉上眼睛，輕聲說：“我回來了，惠。”

&esp;&esp;伏黑惠喜歡和媽媽擁抱，不等五條律子完全靠過來的時候就伸手抱緊了她的脖子，這時目光越過了媽媽的肩膀，他看見五條悟面無表情地盯著他們，手慢慢離開了媽媽的後背。他被五條悟的眼睛嚇了一跳，原本要打招呼也給忘了。五條悟也沒說什麼，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原地，自己上了樓。

&esp;&esp;五條律子睜開眼睛看了一眼五條悟的背影，等筱原迎上來，她才收回視線，親了親伏黑惠的髮際，語氣複雜地問筱原，“你還好嗎？”

&esp;&esp;筱原點了點頭，“這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她看了一眼伏黑惠，言辭委婉地說，“你是我的工作，而我搞砸了兩次我的工作。”

&esp;&esp;“惠，去收拾好自己的玩具，拿上你的話本，我們回房間休息好嗎？”五條律子又用力地抱了抱伏黑惠，依依不捨地放下他。

&esp;&esp;等他落地跑遠才直起身對筱原說：“那不是你的本意不是嗎？而且是你找到了我，第一次。”

&esp;&esp;“知道是禪院家那小子帶走你之後找起來很容易。”

&esp;&esp;“禪院？”五條律子愣了一下。

&esp;&esp;“禪院甚爾。”

&esp;&esp;“禪院……甚爾？”重複時，她下意識放輕了聲音。

&esp;&esp;“也許你認識。”

&esp;&esp;“……不，”她抿緊嘴唇，只在眨眼的瞬間想起某些留在身體上的記憶，很快又忘記，恢復成一片漆黑，“不認識。”

&esp;&esp;伏黑惠三兩下收拾乾淨了地毯上的玩具，抱著他最近的新歡——大象玩偶和繪本又重新跑回五條律子身邊，筱原見狀不再說話，默默地跟在他們身後。

&esp;&esp;“今天晚上我們惠吃了什麼？是自己吃的嗎？”

&esp;&esp;律子牽著他往樓上走，他點著腦袋掰著手指頭數自己的晚飯吃了些什麼，“我吃了豌豆，玉米和雞翅，阿姨還給我做了鬆餅。”

&esp;&esp;“好吃嗎？”

&esp;&esp;“好吃。”

&esp;&esp;“下午還做了些什麼？”

&esp;&esp;“阿姨教我念書。”

&esp;&esp;“故事書嗎？”

&esp;&esp;“對，今晚我可以給媽媽念故事書。”

&esp;&esp;“這麼厲害啊。”一邊說一邊回到伏黑惠的房間，推開門進去，五條律子就看見了正對著門口的長頸鹿玩偶，比伏黑惠還高，後背上放著可以坐上去的鞍，旁邊放著一截方便上去的矮樓梯，“長頸鹿？新買的玩具嗎？”

&esp;&esp;“叔叔下午買回家的，”伏黑惠興奮地抓著她的手，“還有獅子和老虎。”他指著旁邊放在地毯上伏趴形態的大型玩偶，獅子老虎一旁擺了滿地的大小不一的動物玩偶，散落在伏黑惠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