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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將他的一切表達都曲解為姐弟之間的情感表達。

&esp;&esp;歸根究底,她還是在責怪自己。情緒轉嫁到自己身上後,她對過往的五條悟有多不忍,對眼下的自己就有多不滿。這些刻骨的自厭,致使她食不下咽。

&esp;&esp;五條律子望著滿面懇求的五條悟,心有慼慼,他看起來還是過去那個想方設法討好她的弟弟,只是如今,眼中的迷茫卻成為捆縛她的重重枷鎖。她突然就意識到了他那些不動聲色的,狡猾的算計,卑劣的企圖。他手裡有著對她而言無比重要的人質,而她遲早會因此妥協。

&esp;&esp;“是我做錯了什麼,對嗎?”他看見她臉上睫毛投射下來的影子在顫抖,徐徐握住了她垂在身邊的手,她手腕上的傷並沒有好,他根本不敢用力,也沒打算用力。只要她想,她隨時都能掙脫。

&esp;&esp;可她並沒有,只是低著頭一言不發的看著,看他將臉頰貼到她的手心,腦袋慢慢靠到她的大腿上,像很久很久以前那樣,“告訴我,姐姐……我該怎麼做,姐姐才會原諒我。”

&esp;&esp;她記得自己曾聽過一樣的話。

&esp;&esp;就在幾年前,那時候的五條悟不像現在這樣能夠對自己的咒術運用自如,依舊有極小的機率會引發咒力的暴動。這極低的機率在他和五條家一些看不慣他的人發生衝突的時候被觸發,他夷平整個院子,差點鬧出大亂。她聞訊趕去阻止,在安撫他的情緒時不幸被誤傷。

&esp;&esp;自知做錯事情的他很快冷靜了下來,跪坐在她的房門前,直到她開口讓他進去。他就像現在一樣惶然地坐到她面前,不安地趴在她的膝上,小心翼翼地問她:“我該怎麼做,姐姐才會原諒我?”

&esp;&esp;毫無二致的聲音讓五條律子的眼眶漸漸溼潤。

&esp;&esp;這樣的行徑其實相當卑鄙可惡,仗著她對過去的他有著無止盡的愛和無條件的寬容,誘導她,讓她不得不對現在的他一視同仁。

&esp;&esp;可她無法責怪他,而他也吃定了她會心軟。

&esp;&esp;“悟。”她的聲音很輕,輕得連嘆氣都微不可聞。雙手順著他握緊的手撫摸他的臉,她曾經這麼做過很多次,在他犯錯的時候,在他討好她的時候,在他依賴她的時候——在他還是她的弟弟的時候。她這些動作在身體上留下的記憶像是水滴在石頭上鑿刻出來的深刻凹痕,她的雙手只需要順著凹痕流動,就會自發找到方向,“我沒辦法——”她彎下腰抱著他,臉貼在他的耳邊,眼淚一併流進過去的痕跡裡,回到原本屬於他們的地方,“我沒辦法怪你。”

&esp;&esp;對身為弟弟的五條悟的愛曾經是五條律子能夠忍耐生活的救命稻草,如今卻成為了一株讓她抗拒不了的毒草。不停地瓦解腐蝕她掙扎的血肉,她固執的肋骨,毫無保留的暴露出她滿是血跡的傷口下緩緩跳動的心臟。她知道自己的生活這樣下去永遠都好不了,但只要五條悟還是五條悟,她就不得不繼續。

&esp;&esp;深知五條律子這種心理的五條悟調整了自己的日常作息,掐著時間回家陪她,軟磨硬泡,想方設法地讓她吃點東西。這種方法意外的有效,她的面上勉強有了血色,凹陷的臉頰肉眼可見的滿了回來,也開始願意出門逛逛。

&esp;&esp;只是,沒多久就出了意外——她身邊的筱原在返程路上時發現了不明身份的跟蹤者。

&esp;&esp;“姐姐今天看起來心情不太好,”五條悟得知訊息趕回來時,傭人正在幫五條律子拆頭髮上的髮飾和耳飾,靜坐在桌前的她臉色看起來有些糟糕,擰著眉,悶悶不樂。他走過去自然而然地從傭人那接手,在他熟練地拆掉她頭髮上最後一點裝飾後,房間裡已經只剩下了他們兩人。他彎腰低頭親吻著她蓬鬆的長髮,她單薄的上衣內儲滿體溫,蒸騰著她面板上的香氣,熱而濃烈的氣息盈滿室內。他神色漸漸有些痴迷,聲音緩慢地問她,“是被嚇到了嗎?”

&esp;&esp;隨著姐弟關係日益扭曲,五條律子潛意識裡一直對五條悟有些畏懼,然而,十分矛盾的是,她在眼下感到恐懼時,第一時間能夠信任的還是五條悟。所以當他的雙手搭在肩頭後,她忍不住放鬆了身體,心也安定了幾分,聲音這才出來,“有點,但是其實我沒發現有人跟蹤我,”她看了他一眼後很快挪開視線,自己拿著梳子梳開垂下來一縷縷糾纏在一起的髮尾,“是筱原察覺了,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