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痠軟地躺到床上,側躺著開啟手機,看見了夏油傑幾個小時前發來的簡訊。
&esp;&esp;「剛剛有碰到你,不過你身邊沒有我的位子,所以沒打招呼。」
&esp;&esp;夏油傑偶爾會發來一點類似這樣的簡訊,他們會毫無邏輯的聊上三兩句,然後默契的同時消失。這些沒頭沒尾的簡訊很不起眼,如果他不再繼續寫,她很快就會忘記,然後在某個夜晚裡,百無聊賴的時候想起來,開啟來看一眼。
&esp;&esp;看見簡訊後,她面不改色地回了一句簡單的話,然後毫不意外地很快——大概眨了兩下眼睛這麼短的時間內——收到了回信。
&esp;&esp;「你還會去讀書嗎?」
&esp;&esp;五條律子乾脆利落地回了一句“不會”,她本來就不是為了給那些孩子讀書才會去那,只是為了找個地方一個人待著,吵鬧的孩子和煩人的咒術師給她帶來的厭煩情緒不相上下,她沒理由再繼續去那自找麻煩。
&esp;&esp;下一次訊息間隔的時間並沒有太慢,開啟時,她的心臟下意識跳了一下,緊跟著手指指尖開始不受控制的發熱。
&esp;&esp;「那下次跟我偷偷出來怎麼樣?」
&esp;&esp;他的聲音並沒有出現,但她還是認為自己聽到了他有些輕佻的語氣,調侃想要偷跑的她是被困在月亮上的輝夜姬。
&esp;&esp;她並沒有回答他,而是合上了手機。
&esp;&esp;五條悟的手正在這時抱上來,身後的位置緊跟著塌陷下去,他赤裸的胸膛貼了上來,帶著一身熱氣吻著她的長髮和肩膀問:“在聊天嗎?”
&esp;&esp;“有人在問你什麼時候有空能夠出去。”背對著他時,謊言變得像是呼吸一樣簡單。
&esp;&esp;“問我?”
&esp;&esp;“我讓她們自己聯絡你,”她閉上眼睛,被他手掌心熱得有些呼吸急促,“這是你們的事情。”這也不能算是全部的假話,她確實抱有微弱的期望讓自己被替代。
&esp;&esp;“我只想跟姐姐出去,”他伸手將她抱進懷裡,讓自己的胸口緊貼著她的後背,手指揉著她肩膀上露出來的吻痕,“在我這裡的我們,只有我和姐姐。”
&esp;&esp;她依照慣例沒有給予回應,維持著他們同床異夢的關係。
&esp;&esp;這天之後,五條律子的手機熱鬧過一段時間,總是有人想要問她能不能出去,然後隱晦的跟上一句“弟弟有沒有空”之類的打探。她不願意和五條悟同時出現在旁人眼裡,我行我素的他根本不會顧及旁人的眼光,那些出格的舉止有過一兩次就已經足夠讓人感到可疑,她沒必要去自取其辱。被問多了幾次之後,她一口氣把所有邀約都推到了五條悟身上,年輕又任性的高中生毫無理由的拒絕要比她絞盡腦汁編造的藉口討喜得多。
&esp;&esp;手機清淨下來後她也自發減少了出門的頻率,冬天快來了,氣溫一天比一天冷,她更願意一整天都窩在開了暖氣的書房裡,像只冬眠的動物一樣把自己的情緒和身體都裹起來,變得溫吞又安靜。五條悟也發覺了她的變化,她不再無言抗拒他的靠近,會自然而然地接受他的擁抱親熱,做愛之後留在他懷裡,身體像是被融化的雪水一樣只留下他的體溫。
&esp;&esp;那個冷漠疏離的五條律子似乎被冬天還未來臨的大雪給掩蓋在了時間裡。
&esp;&esp;五條悟因此愛上了了冬天這個季節。
&esp;&esp;冬天落下第一場雪時,在家呆了很長一段時間的五條律子出門了。她帶上了那位一級咒術師,讓他開車找了個人不多但視野好的地方,讓她一個人站在河堤旁邊看雪落。這有些怪,但她和五條悟姐弟相稱,私底下卻做盡一切荒唐事情,在家中已經是再稱職不過的怪人,這種無關緊要的小毛病相比之下也就不那麼奇怪。
&esp;&esp;咒術師給她遞了把傘之後被她勸回了車裡,她舉著傘撥出一口白氣,讓她的面目變得一如她自己記憶中那樣面目全非。她快要記不清自己的模樣了,渾渾噩噩地在東京呆了小半年之後,過去在五條家的日子已經被混淆成了一團糟。
&esp;&esp;如果非要說有什麼舊有的東西還停留在原地,大概只剩下了雪季,這是五條悟出生的季節。去年的這個時候,他一個人偷偷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