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算是清楚的思路頓時又繞成一團，想繼續追問時又發覺失去了追問的意義，坐在公寓裡看著牆面時，明確的地標並不能夠給她一個明確的方向，甚至會讓她因為迷茫產生更多的不相干的畏懼。

&esp;&esp;於是她拖拖拉拉地“哦”了一聲不再接話。

&esp;&esp;她安靜了下去，但“被拋棄的明天”依舊是壓在她胸口的一個巨大的壓迫力。

&esp;&esp;禪院甚爾很快發現她的心不在焉，菜沒怎麼動，米飯也幾乎是用筷子一粒粒地挑著進嘴裡。

&esp;&esp;“醒醒。”

&esp;&esp;她呆呆地抬起頭，看著像是沒睡醒，“什麼？”

&esp;&esp;“腦袋要掉進去了。”他拿手掌推了一下她的額頭，示意她抬起腦袋。

&esp;&esp;她愣了一下，額頭被他手心蹭得發熱，抬起了頭，但依舊在繼續數米。

&esp;&esp;“不喜歡也得吃完，”他不打算繼續替她處理碗裡的飯菜，從昨天到現在，她根本沒吃什麼東西，“餓肚子會比吃難吃的飯更難受。”

&esp;&esp;五條律子垂著眼睛，低聲解釋說，“我沒有不喜歡。”就是聽起來沒有多少可信度。

&esp;&esp;禪院甚爾沒深究她說的話是真是假，或者說他主觀上認為，她的不喜歡是正常的。這裡不是什麼好地方，名義上在府區範圍，算不上真正的鄉村，但因為遠離了熱鬧的都市，交通也不方便，這裡和鄉間一樣僻靜，一樣生活貧困，食物也因此貧乏且單調。而五條律子，她出生在財力雄厚的五條家，當了十幾年的五條家的大小姐，吃過最大的苦頭恐怕就是和禪院甚一結婚。即使是這樣，她也沒在禪院家受過任何生活上的苛待。

&esp;&esp;她不喜歡才是正常的，禪院甚爾總這樣想，這種想法像是在依靠他出色的直覺力，做出某種連他自己都還沒搞清楚的心理鋪墊。

&esp;&esp;沒安靜太久，她又開口了。估計是思考了很久，說話時憋著一口氣，“你……打算一直在這裡等著嗎？”他早就吃完，但一直坐在原地不動，眼睛落在她身上，看情況是打算盯著她直到她把自己碗裡的東西數乾淨，這種注視的目光讓她渾身不自在。

&esp;&esp;他梗了一下，不知道是他聽錯了還是真的，她的語氣隱隱有點嫌棄的意思。

&esp;&esp;於是陰陽怪氣，“不然呢？”

&esp;&esp;“我會吃掉。”

&esp;&esp;“你昨天只吃了半個飯糰。”

&esp;&esp;自知理虧，她又變得安靜，只是神色看著有幾分可憐。

&esp;&esp;五條律子這種表情讓禪院甚爾有點不爽，但是對上她的眼睛，他又說不出口什麼別的話。只能抱著手臂，一字一頓地說，“吃完。”

&esp;&esp;她飛快地眨了一下眼睛，語氣委屈地“哦”了一聲，悶著頭慢吞吞地把自己這份便當嚥了下去。等她吃完，他把桌子搬開，再將吃剩的空盒子打包放進垃圾袋，打算等會兒出去的時候丟掉。

&esp;&esp;收拾完，回頭發現她還坐在原地，像是在夢遊一樣兩眼發直地望著榻榻米。

&esp;&esp;“這裡有換洗的衣服。”他從抽屜裡取出袋子拎到她面前。

&esp;&esp;說完神情變得有些古怪，因為——

&esp;&esp;“……是你買的嗎？”五條律子的表情也跟著袋子裡的東西被翻出來變得不自在，眼睛盯著手裡拿著的那件風格超出她的理解能力的內衣，目光依次從衣服的細肩帶，蕾絲花紋還有胸口掛著的一層透視布料上走過，臉上一熱。

&esp;&esp;禪院甚爾表情凝重地盯著衣服，沉思了片刻，不得不點頭，“……是。”

&esp;&esp;兩個人不約而同地陷入了極其尷尬的沉默之中。

&esp;&esp;“穿在裡面的話，長什麼樣不重要。”他隨後嘗試嘴硬狡辯。

&esp;&esp;“可是……”五條律子猶猶豫豫地放下衣服，話說到這，臉已經紅得像是發燒，聲音都小得幾乎聽不見，“……我穿不下。”

&esp;&esp;聽力極佳的禪院甚爾條件反射性地掃她過一眼，眼睛不由自主地在她衣領口露出的一截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