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種流動的熱氣填滿。窗戶在睡前被關緊,他被裹在這個窄小的空間裡,慢慢感到了一股令人不適的熱意從脊背緩慢攀升。他不得不挪開眼睛,用過分強硬的語氣反駁她,“不關你的事。”
&esp;&esp;她像是被他這種語氣哽了一下,打量了一番他的衣著,小聲問他,“……所以,你是要走嗎?”
&esp;&esp;剛走到榻榻米旁邊聽見她的聲音,他腳步頓了一下,“要走?”
&esp;&esp;“就是……離開的意思。”他總是一副準備周全的模樣,即使是在夜晚休息的時候。給她一種他會在某個時候,也許是夜晚,也許是清晨,從這裡離開,然後門再也不會被開啟。
&esp;&esp;“你想要我走嗎?”他的語氣十分複雜,也許可以說帶著一點惱羞成怒,“如果你想的話,我當然可以走。”說完走過去從枕邊拿走自己的東西,作勢要離開。和她錯開的瞬間,她突然伸手拽住了他的手指,根本沒用什麼力氣,但還是讓他停了下來。
&esp;&esp;她抬起臉,夜晚朦朦朧朧的光亮讓她的神情顯得很委屈,連帶著聲音在他耳朵裡聽起來都像是低聲哭泣,“……等一等。”
&esp;&esp;他一言不發地站著。
&esp;&esp;直到她聲音顫抖著喊了一聲,“……甚爾。”
&esp;&esp;禪院甚爾摁住了自己暴躁的心情,蹲下來,惡聲惡氣地問:“所以你是想要我走還是不走,大小姐?”
&esp;&esp;她被他這幅表情唬了一跳,聲音都忍不住抖了一下,“我不想要你走。”
&esp;&esp;情緒一瞬間退得乾乾淨淨,禪院甚爾望著她受驚的眼睛,看著自己愕然的臉。他那些猶豫,踟躕,羞惱,在他眼裡全都成為掩蓋他內心恐懼的虛張聲勢。
&esp;&esp;禪院甚爾明白過來自己誤會了之後,莫名其妙發的這頓火有點收不了場。
&esp;&esp;見他沉默,五條律子慢慢靠到了他面前,兩隻手都握住了他,手指放進他的手心裡。他粗糙的手心裡滿是硬繭,她絲毫不覺得異常,依舊留在他手掌裡,緊緊拽著。
&esp;&esp;靠得近了他才看見她眼裡有淚光,不知道是被他嚇的,還是因為別的。越是近,淚意越是強烈,顫動著的淚珠幾乎掛在了她睫毛上。泫然欲泣的模樣讓他漸漸失神,緩緩握緊了她塞到自己手心裡的手。
&esp;&esp;“甚爾……”她還沒有說完,聲音就無端地消失。
&esp;&esp;等他再回過神,他已經伸手將她拽到面前,手掌死死壓著她的後頸,吻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