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了動,肩膀上的眼淚滴滴答答往下滑落,悲哀像是一陣無聲的雨。
&esp;&esp;他語氣悶悶地說:“夠了。”說完放開手,拿著毛巾擦乾淨她手心裡的精液,等她坐穩才起身自己一個人走出房間。
&esp;&esp;五條律子直愣愣地盯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外,門緊緊關上時她像被抽去了力氣,癱坐在榻榻米上。他身上的氣味依舊留在房間裡,濃烈的,淫靡的擠在一間不過幾坪的房間裡,窗戶緊閉著,空氣被各種氣味攪和得很渾濁。
&esp;&esp;她用冷水沖洗了好一會兒也沒見散去多少,身體浸泡在這樣的氣息中陷入沉睡,第二天醒來時還有些頭昏腦脹。
&esp;&esp;轉過臉,發現禪院甚爾睡在了另一張被褥裡。
&esp;&esp;他在她起身的時候就醒了,聽見她走動,房門合上的瞬間他躥了起來跟上去,聽見門外水聲起來才停下,隨後裝作若無其事地回去躺下,兩隻手枕在腦袋後面,重新閉上眼睛。
&esp;&esp;他不會承認自己心虛,但確實在琢磨怎麼能讓等會兒兩個人的氣氛不那麼尷尬。
&esp;&esp;沒一會兒門重新被開啟,禪院甚爾睜開眼睛側過頭,頭髮溼淋淋的五條律子一面擦著滴水的髮梢,一面走進來,臉頰被熱氣燻得微微發紅。目光撞在了一起,他正要說點什麼,她的眼睛已經飛快地挪開,坐到一邊背過身不看他,一言不發地低著腦袋擦頭髮。
&esp;&esp;房間裡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
&esp;&esp;隨著一陣布料翻動的聲響,他走到她身後,試圖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不那麼生硬,“要去這裡看看嗎?”手伸過去,拿著的是她昨天在櫃檯上拿走的東西,這附近的神社是奈良的一個景點,整個村子都因此在負責維持一份小型旅遊產業,櫃檯上放了指引手冊。
&esp;&esp;在昨晚之前,他們還能談談想去哪兒,現在關係似乎又回到了原點。
&esp;&esp;安靜了一會兒,她的臉從毛巾裡鑽出來,低低地‘嗯’了一聲。
&esp;&esp;“怎麼樣?”
&esp;&esp;“好。”
&esp;&esp;禪院甚爾動作迅速,收拾完離開時習慣性地伸手去牽她,結果抓了個空。側過頭看見她不留痕跡地揹著手避開了他,一直垂著腦袋,臉藏在鴨舌帽裡面。自討沒趣,他也沒好意思不高興,只是把手放回口袋裡。
&esp;&esp;坐回車上,車裡的收音機噪音比昨晚的還煩人,他調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好,索性徹底關了,在一種粘稠的寂靜裡開著車鑽進了村子不遠處的大本山。
&esp;&esp;五條律子縮在副駕駛座位裡發呆,下巴擱在手心,眼睛盯著打在玻璃上細碎的金色樹影,時間一幀一幀的從臉上掠過,一點點撫平她不定的思緒。大概只有行駛途中,用不斷向前的車輛取代固定的房屋,她才會真切的感受到自己是真正逃離了的。
&esp;&esp;空調呼呼作響,車內有很重的皮革氣味,聞得她腦袋發沉。她把車窗打了下來,清晨乾燥的風魚貫而入,臉微微探出去時身後的禪院甚爾關掉了空調,同樣開啟了駕駛座的窗戶,對流的風帶走了乾澀的氛圍,他們的聲音被風取代,兩個逃離的人命運又融匯到了一起。
&esp;&esp;“說起來,”她回頭看他,“現在像旅客一樣去參觀,沒問題嗎?”
&esp;&esp;“沒問題。”
&esp;&esp;他的臉色看不出一丁點的為難,彷彿驅車離開那座公寓已經是很久之前。她垂著眼睛,天平在心裡上下搖晃,“那之後……我們要去哪?”
&esp;&esp;“都可以,如果沒有想去的地方,就去東京,”他這麼說,“大城市的人很多,多到沒人在意你從哪裡來。”
&esp;&esp;“哦。”
&esp;&esp;他忽然問,“餓嗎?”
&esp;&esp;“有點。”
&esp;&esp;“有牛奶和麵包。”說完指了指身後座位上的袋子。
&esp;&esp;她伸手去拿,收起了剩下的話,到東京以後呢?
&esp;&esp;安靜了沒多久,車子就從崎嶇的山道鑽了出來,視野逐漸變得開闊,她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體,駛過的小路兩側林木顏色淡去,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