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彩虹很快切換表情,堆笑:“樂妮,我約了人,時間快到了,我們有空私下聊。”
“呵。”於知樂冷笑兩聲,直接走到她身前,扯下她脖子上的紅繩。
渾圓粉白的珍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只一眼,許多人就看出了它價值不菲。
張彩虹伸手去搶:“於知樂,你是強盜嗎?把我的珍珠還給我。”
“你再說一遍,誰的珍珠?”於知樂反問。
張彩虹臉不紅心不慌,大聲回答:“我的,我的,我的,還給我!”
“那一天,你為了搶走這顆珍珠,把我推入海里,額頭磕到礁石,你是不是以為我全都忘了?”於知樂盯著張彩虹的眼睛,眼神銳利。
她的話如油滴落熱鍋,引起一片譁然。
老支書眉頭緊皺:“樂妮,你說清楚點。”
“1970年3月29日,海隅村小東海,張彩虹見財起意,搶我的珍珠,推我入海撞到礁石,蓄意謀殺。”於知樂一字一頓地講出事情經過,“那天,你穿著粉色的上衣。”
眾人議論紛紛。
全村只有她有粉色的衣裳,當初唐桂花可是炫耀了好幾天。
張彩虹結結巴巴地反駁:“你,你,誰看到了?你別汙衊我。”
老支書看見她的反應,知道於知樂說的是實話,回頭找於二爺,說:“老二,你把牛車拉過來,我和樂妮、張彩虹去一趟鎮上派出所報案。”
他言語間已經表達出親疏有別,讓張彩虹更是心虛。
於二爺點頭,轉身離開。
見狀,張彩虹面色煞白:“張爺爺,我沒做,我不去派出所。”
“警察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老支書一錘定音。
一些村幹部表情凝重,互相對視後無奈搖頭。
唐桂花猛地朝人群中相熟的人使眼色。
那人大膽發言:“支書,這只是樂妮的片面之詞,鬧到派出所,丟臉的可是咱們海隅村所有人。”
“對啊,我們村收成不好,前年欠公社的債今年才還完,這事鬧大了,公社的領導怎麼看我們?”一位張姓村幹部站出來附和。
於海耀裝出大人有大量的模樣,說:“我看樂妮現在也沒事,不如如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當作小孩間的玩笑算了。”
“也行,今晚我也去和於富開開小孩子間的玩笑。”於知樂語氣平淡得像在講述中午吃了什麼菜。
“樂妮,你能不能為村裡人著想?這事要是在領導前失了面子,咱們村以後怎麼發展?”於海耀擺出長輩的姿態,字字句句將於知樂架在火上烤。
風向被他帶偏,許多人的反應也如他預想的那般,開始勸於知樂別把事鬧大。
“愚昧!這可是謀財害命!”張文心憤怒抨擊。
平常大家看在她是老支書的孫女給點面子,如今涉及自身利益,他們也不裝了,個個翻白眼撇嘴。
“什麼愚昧不愚昧,吃飽才是頭等大事。”
“心妮,不是我說你,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就是,哪家閨女像你那樣都能嫁人了還沒下過地?”
大家的矛頭突然指向張文心,張文心被說得滿臉窘迫。
“我家妮兒上頭有三個哥哥頂著,她愛做什麼就做什麼!”張文心他娘身材腰身粗大,聲音洪亮,“我看哪個不長眼的敢編排我家妮兒!站在我面前說!”
文柔是方圓十里出了名的潑辣婆娘,眾人噤聲。
老支書用力吸了一口煙,菸斗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濃厚的菸草味擴散。
他在牆邊磕了磕菸斗,說:“這案必須報,我絕對不容謀財害命這種事在海隅村發生。”
大家互相看了看,沒再說話,老支書的話還是很有份量的。
“張叔,這——”
於海耀才開了個頭,就被老支書投去的深沉目光截去話頭。
“公社的領導一向公正嚴明,絕對不會因為這些事對我們村留下壞印象,也不會影響村裡的發展,大家可以放心。”大隊長寬慰道。
張彩虹臉色灰敗,渾身脫力,攀著唐桂花才不至於癱坐在地。
“彩妮,我讓你哥去船廠找劉明聰。”
唐桂花的聲音輕得像蚊子叫,但頭腦發昏的張彩虹還是捕抓到了劉明聰的名字。
她宛若被注入一劑強心劑,面色逐漸恢復正常。
老支書掃了一眼狼狽的黃大娘等人,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