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今日天氣涼,穿上衣裳罷,這件髒了,方思給你取乾淨的衣裳來。”
謝文冶卻死死抓著自己的衣裳,將畫的亂七八糟的衣裳重新穿好,還未乾透的墨跡難免蹭在謝文冶身上,他卻不在意,甚是寶貝的拍了拍自己的衣襟。
劉非道:“罷了,隨他去罷。”
方思點點頭,扶著謝文冶回去歇息。
梁多弼一直在家中養病,因著充公了所有的銀錢,梁多弼也不知去哪裡耍才好,如今病情終於大好了,乾脆前來太宰府當面道謝。
梁多弼走進太宰府,帶了一些點心,道:“太宰,你可不要嫌棄,我現在手頭沒錢使,只能從家中拿一些點心,給你作為謝禮……”
他說著,壓低了聲音,偷偷的道:“這些點心,還是從梁飭的小膳房,偷偷拿的呢!”
劉非有些無奈,道:“世子真是有心了。”
“還行還行!”梁多弼笑起來十足真誠。
二人正說話,方思扶著謝文冶出來轉一轉,歡喜的道:“郎主!郎主!謝先生清醒過來了!”
謝文冶在府中養病這些日子,只有那日跑出去的時候清醒了一下,但很快昏厥過去,再醒來又瘋瘋癲癲痴痴傻傻的,經過茲丕黑父這幾日的針灸,終於清醒了過來。
劉非連忙站起身來,迎出去道:“謝先生清醒了?那真是太好了。”
謝文冶今日的衣著十足工整,不似平日裡邋邋遢遢的模樣,氣色恢復的不錯,面容表情穩重得體,一看就知是有神智的模樣。
謝文冶拱手道:“多謝太宰,救命之恩。”
劉非道:“不必謝了,謝先生,不知發生了何事,叫你身中劇毒,還遭人毆打?”
謝文冶目光波動,一時沒能開口。
劉非又道:“那日在君子茶樓,非與謝先生有過一面之緣,當時謝先生走的匆忙,沒曾想一日不見,謝先生便中了毒,可是期間發生了甚麼?”
謝文冶嗓子滾動,似乎下定了決心,跪拜下去,沙啞的道:“太宰明鑑,小民有天大的要事稟明!”
劉非道:“謝先生,起來說話。”
謝文冶剛站起身來,梁多弼從前堂走出來,道:“誒,聽說謝先生恢復了?”
謝文冶與梁多弼打了一個照面,眼眸睜大,嗓音突然梗住。
“謝先生?”方思輕輕碰了碰他,道:“您怎麼了?”
謝文冶沒有說話,怔愣了一瞬,突然直愣愣的向後倒去,竟昏厥了過去。
“謝先生!”
“怎麼回事?”
“快去請茲丕公!”
謝文冶毫無徵兆的昏厥了過去,等再醒來之時,又變得瘋瘋癲癲痴痴傻傻,誰也不認識,只會說茶這一個字。
按照茲丕黑父的意思,餘毒未清,不知為何還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因此一時間神志失常,想要謝文冶徹底清醒過來,還是要將他身體裡的餘毒清除才是。
鬧騰了這一番,劉非也是累了,回來自己的屋舍倒頭便睡,腦海中昏昏沉沉一片,對於心盲症的劉非來說,夢境本該是這樣的,一片漆黑……
唰——
黑暗突然被驅散,畫面扭曲旋轉著,不斷展開在劉非的眼前。
【夜色混沌,一棵老樹,烏鴉成群的落在樹枝之上,乍一看無法分辨,仔細一瞧,無數隻眼目星星點點,警覺而放肆的逡巡,令人毛骨悚然……】
【沙沙……沙沙……】>r />
【一條人影蹲在老樹之下,不停的挖掘著。】
【他雙手血粼粼,彷彿不知疼痛。】
劉非仗著這裡是夢境,自己的進入並不會影響夢中的發展,也就是說,無論自己靠的多近,那挖土的人都不會發現自己。
劉非走過去,低頭去看那人。
【端正而儒雅的面容,帶著一股濃郁的書卷氣。】
是謝文冶!
【謝文冶將樹坑挖開,樹坑裡放著一隻長方形的匣子,咔嚓,謝文冶開啟匣子,匣子裡本就放著一本書卷,謝文冶又將甚麼,塞進了匣子裡。】
劉非眯眼,若自己看的無措,謝文冶塞進匣子裡的,正是前兩日,他犯瘋病之事,寫畫的亂七八糟的衣衫,衣裳上組合著無數的數目。
只不過謝文冶放進去的衣衫,數目更多了,那些零零散散的地方,都被填補了起來,看起來彷彿是一面數字組成的天羅地網。
而那匣子裡,本身的書卷彷彿是賬簿,劉非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