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袍鬆鬆散散,半個單薄的胸膛都露了出來。
劉非趕緊走過去,幫他遮住衣衫,道:“想要鮫甲說一聲就好,至於這麼動粗麼?”
倪豹冷笑:“你這般詭計多端,我與你說一聲,你肯給麼?”
劉非:“……”自然不肯。
倪豹哼了一聲,道:“老實待著罷。”
說完轉身離去,“嘭!!”狠狠撞上大門。
趙歉堂嚇得一個哆嗦,更是委屈,道:“這……這下怎麼辦啊……都怪、怪我沒用。”
劉非道:“今日你救了我一命,哪裡是沒用……無妨,倪豹想要用咱們換回俘虜的水匪,肯定會聯絡陛下的,在談判之前,絕對不會傷害咱們。”
趙歉堂點點頭,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樣,登時面紅耳赤,雙手費勁的整理自己的衣襟。
二人被關在屋舍中,外面傳來雜亂的聲音,看來是剩下的水匪也回來了,外面正在清點人數。
劉非和趙歉堂背靠背的坐著,趙歉堂輕聲道:“我好餓啊……”
劉非被他逗笑了,道:“餓了?你平日裡不是被餓暈了,都不覺得餓麼?”
趙歉堂不好意思的道:“那是……那是平日裡有事情忙,今日這麼被綁著,我也……也不敢睡覺,就……就有點餓了。”
劉非道:“那個倪豹,是個怎麼樣的人,你與非說一說。”
“倪豹……”趙歉堂撇嘴道:“他……他以前也不這樣,若是他這般兇狠……我當時也不敢救他呀。”
看得出來,趙歉堂膽子並不大。
趙歉堂抱怨道:“哪知以前還挺乖的,怎麼一晃就……就……不只是長高了,還……還變得很兇。”
劉非目光微動,道:“那你呢?這些年……你變了麼?”
趙歉堂本人分明膽子小,為人靦腆,對於錢財權術沒有任何執念,但他的“影子”,卻極其執迷於做皇帝。
劉非和劉離明明一模一樣,無論是樣貌還是秉性,唯獨不一樣的,或許便是劉離對梁錯已然死心,而劉非根本沒有經歷過這些。
趙歉堂和“影子”的區別實在太大了,令劉非十足不解,劉非想要試一試趙歉堂,看看能不能發現甚麼端倪。
趙歉堂迷茫的道:“我……?我好像沒變罷……你……你跟著北寧侯走了以後,我也……也不能入仕……其實、其實起初很是孤單,不過後來,我就研究這些木頭活計,還挺有意思的……”
說起司空的活計,趙歉堂的眼睛裡迸發出光彩,道:“也就沒那麼孤單了……不過……不過當時趙地很混亂,趙主其實……不想放過我的。”
趙歉堂乃是貴胄之後,因為年幼才逃過死罪,但趙主其實並不想放過趙歉堂,打算斬草除根,趙歉堂被迫離開了原本居住的地方,輾轉四方。
因著文弱,又沒有一技之長,他做的那些東西在百姓眼裡,都是一些不實用的破銅爛鐵,又不能給官家做事,經常三天兩頭的餓肚子。
趙歉堂乾笑道:“那時候太餓了……就……不知怎麼就暈倒了,後來再醒來,被漁村的老丈所救,我便留在了漁村,給他們補網,做水車,也……也挺好的。”
趙歉堂後來遇到了同樣餓暈過去的倪狗蛋,也就是如今的倪豹。
趙歉堂體會過困苦,知道飢餓的感覺,所以便將自己的食物,也就是一隻胡餅分給了倪豹。
趙歉堂感嘆的道:“我本只想分給他一半的,畢竟那是我兩天的口糧,雖然老丈總是會接濟於我,但老丈家中也不富裕,我也不好總是張口……哪知那個狗蛋,實在太能吃了,半張餅好像塞牙縫,我一心軟……就……就都給他了,後來餓了兩天。”
說到這裡,趙歉堂狠狠嘆了一口氣,道:“早知他今日落草為寇,我……我當初就不救他了。”
劉非一笑,道:“你還是會救的。”
雖不知為甚麼趙歉堂的“影子”,會如此執著於權術,想要做皇帝,但是劉非可以肯定,眼前的趙歉堂,和那個影子不一樣,他膽子雖然有些小,但是一個心善之人,便算是再來一次,他也會救倪豹。
二人正在說話,“嘭——”一聲巨響,屋舍的大門被踹開。
有人從外面走了進來,動靜實在太大,嚇得趙歉堂喊了一聲,把頭紮在劉非懷中。
進來之人乃是那個二當家。
二當家顯然剛剛醒來,他之前中了鮫甲的毒針,這會子走路還不靈便,根本無法走直線,不停的踉蹌打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