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劉非道。
劉離趕緊走過來檢視,果然,梁任之醒了。
他蹙著眉,慢慢睜開眼目,下意識去尋找,看到劉離就在面前,稍微鬆了一口氣。
劉離撥了撥劉非,劉非無奈的看了他一眼,對梁任之道:“感覺好點了麼?”
梁任之的面色已然漸漸恢復了血色,點點頭,道:“沒事了。”
劉非奇怪的道:“你是怎麼了?”
梁任之搖頭,道:“我也不知……”
他說著,抬起手來捂住自己的心口,道:“只是覺得心竅突然劇痛,緊跟著便失去了知覺。”
劉非道:“興許是這幾日累了,好好歇息罷。”
梁任之仍舊蹙著眉頭,道:“我總有不好的感覺……勞煩你們去打聽打聽梁錯的訊息。”
“梁錯?”劉非奇怪。
梁任之沉聲道:“我的身體無事,卻突昏厥,不知是不是梁錯出了甚麼事。”
劉非忍不住皺眉,梁錯帶兵離開已經有段時日了,但是一直沒有送信回來,也是該打探打探訊息。
劉非道:“你放心,我這就讓人去打探訊息。”
梁任之休息了一日,第二日便恢復了,看不出昨日暈倒過一般,倪豹帶著舟師去剿賊,很順利的俘虜了大批次的靈童神軍,並且將靈童神軍在南趙的輜重點搗毀。
倪豹帶著俘虜,連夜趕回府署,劉非對著賬冊,連夜清點了一下繳獲而來的輜重,數量相當驚人,都是靈童冒充仙人,讓當地百姓進貢的,這樣多的輜重,直接補給了他們的物資,都不需要費勁去各地調配。
劉非清點了一圈輜重,疲憊不堪,回到屋舍已然是後半夜,和衣癱倒在榻上,準備便這樣睡了,左右沒多久便會天亮。
【鮮血。】
【刺目而豔麗……】
【血泊之中橫躺著一個人,心竅插著一支冷箭,那人身材高大,俊美的面容佈滿鮮血,彷彿睡著了一般,安安靜靜……】
“梁錯?!”
劉非猛地從夢境中驚醒,冷汗滾滾而下,瞬間溼透了衣領。
他的目光晃動,還未徹底從夢中省過來,那豔麗的血色,彷彿潑墨,一閃一閃的迴盪在劉非的腦海之中,躺在血泊之中的人,分明就是梁錯!
劉非恍然想到前兩日,梁任之突然心口劇痛,沒有來由的昏迷過去,難道……
砰砰砰——
砰砰砰!
不等劉非想罷,便聽到急促的敲門聲,催命一般。
“太宰!太宰!”
“劉非!快開門啊!”
是梁翕之的嗓音,似乎十足焦急。
劉非趕緊下榻,將門拉開,梁翕之一把握住劉非的手,焦急的道:“大事不好了!劉非!陛下……”
劉非心頭一震,莫名想起了剛才的預示之夢,沉聲道:“梁錯怎麼了?”
梁翕之沙啞的道:“派去打探計程車兵說,陛下扈行的隊伍遭遇了靈童叛軍的伏擊,傷亡慘重,陛下身中流矢,已然……已然駕崩了!”
來不及了
“你說甚麼?”
劉非似是一時無法反應過來。
梁翕之重複道:“陛下……身中流矢,駕崩了!”
轟隆——
劉非的腦海中一團亂糟糟,彷彿突然打結,一片迷茫與混沌。
“駕崩?”劉非搖頭道:“不對,夢中分明……”
劉非的夢境,分明是預示之夢,換句話說,也就是還未發生的事情,至少也是即將發生的事情。
但按照梁翕之所說,時間線不對。
梁錯若是中箭駕崩,傳令官前來報信,中途肯定要耽誤一些時間,這件事情必然發生在劉非做夢之前。
劉非連忙道:“梁錯現在何處?”
梁翕之道:“陛下的遺體,就在扈行隊伍之中。”
“不可能。”劉非斬釘截鐵的道:“決計不可能,那不是梁錯。”
劉非抓住梁翕之的手腕,道:“快,派人去尋找梁錯!他的確中了箭,在一個……一個……有草叢,對,草叢的地方……還有……還有……”
劉非仔細去回憶夢境,梁錯躺在血泊之中,但周圍的環境一點子也沒有標緻物,只是單純的草地,像是這樣的草地,大梁、南趙和北燕都應有盡有。
劉非頭一次如此慌亂,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梁翕之的手腕,根本沒覺得自己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