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屠懷信的目光,既然沒有了退路,還不如干脆選擇一條絕路。
屠懷佳知曉屠懷信忠心於梁錯,自己一旦行刺梁錯,屠懷信不可能不管,這便是交手的契機。
二人打鬥得如火如荼,屠懷佳眼神越發深沉,是了,時機到了,只要自己用一個假招式,哥哥一定會上鉤,倘或只有死路一條,那麼屠懷佳選擇死在屠懷信的劍下……
他要求死!
屠懷佳沒想到自己的舉動竟然被無不會武藝的劉非看穿,劉非大喊一聲,屠懷佳動作一頓,狠狠一咬嘴唇,乾脆衝著屠懷信的劍尖撞過去!
唰——
屠懷信聽到劉非的提醒,立時收劍,奈何屠懷佳改變了策略,直衝著屠懷信染血的長劍而來,眼看著鋒利的劍刃便會沒入屠懷佳的胸膛……
劉非立刻從梁錯身後衝出來,狠狠撞向屠懷佳,別看他身材纖細,但因著預知之夢,早有戒備,劉非用足了全身的力氣,屠懷佳被這一撞,整個人偏斜的跌倒在地上。
“嘶……”劉非距離劍尖太近,因為相互的力道,身子一歪,手臂被劍刃劃了一道,金絲袖擺瞬間撕破,鮮血順著白皙的指尖滴落。
“劉非!”梁錯心頭收緊,大步衝上去,面色凝重,呵斥道:“你是狂徒麼?自己往劍刃上撞!”
“你……”屠懷佳跌倒在地上,雙眼無神,乾脆癱坐著,喃喃的道:“為何要救我……”
劉非道:“今日狩獵之前,你故意阻攔我挑選獵犬,其實是不想令我中毒,對麼?”
屠懷佳沒有言語,呆呆的坐在地上。
劉非又道:“我劉非不願意欠別人,算是還給你一次。”
“呵呵……”屠懷佳苦笑:“我這樣……還不如一死了之。”
劉非卻道:“那你可曾考慮過屠將軍的感受?與自己朝夕相處十數載之人,縱使不是自己的親弟弟,死在自己劍下,會是甚麼感受?”
屠懷佳身體一震,下意識抬頭看向屠懷信,屠懷信還握著那染血的佩劍,掌心發白,指尖發青,竟微微有些顫抖。
屠懷佳的眼圈一酸,眼淚不受控制的奪眶而出,哽咽道:“哥哥……”
後悔
劉非的手臂還在流血,梁錯朗聲道:“醫士何在?快,隨朕去包紮。”
“陛下!”便在此時,趙清歡咕咚一聲跪倒在地上,叩頭道:“陛下明鑑啊!我南趙素來與大梁交好,絕無謀害陛下之心啊!這一切都是假冒皇子屠懷佳的陰謀詭計,清歡才是真正的皇子,還請陛下明鑑!”
丹陽衛衝進來的一瞬間,南趙的陰謀便已經註定失敗了,趙清歡顯然是想要謀生。
南趙特使一聽,眼眸狂轉,眼看著滿地的鮮血,南趙的使者不足二十人,如今已經被殺的七七八八,梁錯可不是吃齋唸佛的善人,殺人從不眨眼,硬拼下去絕對不是法子。
於是也是雙膝一彎,咕咚跪在地上,噹噹噹的叩頭:“梁主明鑑!,一切、一切都是假皇子屠懷佳的陰謀,外臣……外臣也是被矇蔽了啊!請梁主看在大梁與大趙多年友好邦交的情分上,不要追究外臣的魯莽!都是、都是屠懷佳蠱惑外臣!都是屠懷佳!”
“你說甚麼?”屠懷佳側頭看向南趙特使。
南趙特使指著他的鼻子,義憤填膺的道:“你這個破爛貨,竟冒充我大趙的皇子!老臣亦是糊塗,竟著了你的道,險些鑄成大錯!”
屠懷佳的眼眶紅彤彤的,還掛著眼淚,道:“我從幼時便被你們安排到北梁充作細作,每一日都活得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沒有一日不提心吊膽,你……如今竟然這樣反咬我一口?”
“胡說!一片胡言!”南趙特使道:“都到了此時,你還敢冒充皇子?!”
趙清歡道:“屠懷佳,你在大梁做一個想盡榮華富貴的衙內,還不知足麼?竟異想天開的冒充南趙的皇子?”
屠懷佳狠狠看向趙清歡,他明白了,南趙特使是想要自保,而趙清歡不想丟掉南趙皇子的身份,這二人目的雖不一樣,此時此刻卻不約而同的統一了戰線。
而自己……
而自己變成了一個外人。
屠懷佳眼神怔怔的,唇角露出一絲苦笑,是了,是自己太天真了,自打南趙將自己安排在北梁充作細作的那一刻開始,自己便是一個棄卒了。
試問,哪個心疼子女的父母,會忍心骨肉分離,讓自己的孩子擔驚受怕的去做細作?
“梁主!梁主——”南趙特使跪在地上,膝行向前,爬到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