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謳者來到梁錯面前,水袖拋灑在梁錯的面上,輕輕一抖,猶如蜻蜓點水,很快又收了回去,蓮步輕移,故意露出白嫩細膩的大腿根兒,謳者衝著梁錯嫣然一笑,立刻旋身離開。

那謳者一路從最上首轉下來,簡直雨露均霑,又經過了劉非的席位,屠懷信屠懷佳的席位,司徒司馬司空司農司理的席位,將所有的官員迷得痴痴然,神魂顛倒。

“呀!”

當謳者來到北燕的席位之時,祁湛突然伸手,一把拉住那謳者,將人直接拽進自己懷中。

謳者身材纖細,猶如弱柳扶風一般倒入祁湛的懷中,軟綿綿的輕呼一聲,很快發出曖昧的呻吟聲:“大將軍……啊,你捏疼奴家了,請大將軍憐惜……”

北梁的卿大夫看得眼目發直,嘖嘖的竊竊私語:“北燕的人真是會頑。”

“這個祁湛,不是北燕的駙馬麼,大國女死了沒幾年罷,怎麼……和一個謳者搞上了?”

“人家現在是大司馬,甚麼駙馬?再者說了,你沒看那謳者跟個狐媚子似的,換了是你,你受得了?”

“也是也是……”

燕飲還在繼續,劉非飲了兩杯酒,睏意有些上頭,又覺歌舞十足無聊,那一個個小蠻腰,細是細的,卻沒有梁錯的胸肌好看。

劉非用手支著額角,眼皮愈發沉重,這般的困頓莫名有些熟悉,好似是……預示之夢。

【絃樂絲竹,歌舞昇平】

劉非睜開雙眼,環視四周,還是昇平苑,自己仍然在燕飲之上,不同的是,歌舞已然換了曲目。

劉非目光一動,正好看到梁錯站起身來,看樣子是準備更衣。

古時候所說的更衣,其實是一個廣泛的詞彙,宴席之間的更衣,一般不是真的去換衣裳,而是如廁。

眼前的場面一轉,從觥籌交錯的宴席,一下子變成了昇平苑的偏殿。

【吱呀——】

【偏殿的殿門被推開,一條纖細的人影悄無聲息的走進來,拱手跪在地上,作禮道:“臣方思,拜見陛下。”】

方思?

劉非眯著眼目,看著眼前的梁錯與方思。

梁錯進了偏殿,並沒有更衣,似乎正在等候甚麼,而他等的人,正是劉非府中的隨侍方思。

劉非思維敏捷,並不愚鈍,他看到方思和梁錯私下見面,瞬間便明白了,這個方思,恐怕不只是太宰府的隨侍,真正的身份,合該是梁錯放在“自己”身邊的眼線細作才對。

按照梁錯那種多疑的秉性,似也說得過去……

【“陛下,”方思道:“臣方才看到,北燕大司馬祁湛,借敬酒的名義,偷偷給太宰塞了一張字條。”】

【“哦?”】

【梁錯輕笑了一聲,闇昧的燭火籠罩著他的臉面,令人看不出他的態度。】

【方思又道:“字條上書,今夜子時,昇平苑相見……陛下,臣竊以為,太宰恐怕與北燕人有染。”】

【“有染?”梁錯幽幽的道:“方思,由你所說,劉非與那祁湛,是甚麼干係。”】

【“這……”方思遲疑道:“臣不知,不敢妄加猜度。”】

劉非眯了眯眼目,方才自己如此小心謹慎,還是被方思看到了,如今方思去告密,依著梁錯的性子,他雖已然信任了自己不少,卻不妨礙他懷疑自己,倘或無法打消這一層懷疑,別說是相位,往後自己的處境,必然不會好過。

【梁錯沉吟了片刻,唇角露出一抹陰鷙的笑容,道:“祁湛與劉非到底是甚麼干係,試一試便知曉了。”】

【“試?”方思迷茫的道:“不知陛下打算如何試探?”】

【“有刺客!!有刺客!”】

【“護駕!快護駕!”】

劉非眼前的場景再次快速轉變,從昇平苑的偏殿,一下子又回到了昇平苑中,好端端的燕飲,突然殺進來幾個黑衣刺客。

【刺客武藝驚人,鋼刀閃爍著銀光,直逼劉非面目。】

劉非感覺自己的身子不聽使喚,快速向後退了兩步,咚一聲撞到了憑几,身形不穩,一個踉蹌,猛地跌倒在地上。

【眼看刺客的兵刃襲向劉非,便在這一剎那,一抹黑影衝上前來,一把摟住劉非的腰肢,不顧一切的將人護在身後。】

【是祁湛!】

【祁湛滿眼擔心,緊緊摟住劉非,面容上哪裡還掛得住平日裡的冷漠肅殺,緊張擔心的詢問:“受傷沒有?快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