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非連夜回到獵場,洗漱更衣之後前去覆命。
梁錯見到他,道:“染病的貓犬控制住了?”
劉非拱手道:“回陛下,正是,臣已經將南趙人與染病的貓犬,交給司徒署秘密處置,封鎖了窩藏疫病貓犬的私宅與街坊。”
“好,”梁錯點點頭,道:“劉卿做事便是細心,朕也能放心。”
他看了看天色,道:“劉卿辛苦了,如今已然天明,一晚上還未歇息,朕便不留你了,去歇息罷。”
“謝陛下。”
劉非退出御營大帳,天色果然已經亮堂堂的,折騰了一晚上,劉非這具身子骨又十足羸弱,稍微鬆了一口氣,便覺得困頓非常,立刻回了下榻的營帳,倒在榻上便睡了過去。
漆黑沒有色彩的夢境,突然變得敞亮起來。
【嘩啦——嘩啦——】
是水波聲?確切的說,是夢境中的水波聲,如此真實。
劉非意識到,自己又開始做夢了,合該是那種預示之夢。
【嘩啦——嘩啦——水波盪漾,水花輕輕撞擊在綴滿寶珠的赤壁上,捲起片片旖旎的漣漪。】
劉非一時墜入夢中,迷茫的看著眼前的水波,水流溫暖,帶著一股沁人心脾的舒爽,騰起濃郁的霧氣,將四周蒸騰的霧茫茫,而劉非自己的身子在水波中不受控制的起起伏伏。
劉非以為自己要溺水,下意識一把勾住了甚麼,入手溫暖,帶著一股比水波還要炙熱的溫度。
【“呵呵……”】
好似有人在笑?
【“劉卿這般熱情?乖,別急,小心弄傷了你。”】是梁錯的嗓音,劉非不會聽錯,微微低沉,帶著一股佔有慾十足的沙啞,劉非定眼一看,透過濃濃的水霧,果然與梁錯四目相對。
【梁錯的一雙狼目,染上了貪婪的深沉,彷彿藏在夜色中的深淵,隨時都會將他吞噬。】
【闇昧的月色之下,溫湯的水漬從梁錯俊美無瑕的面頰上滑落,勾勒著梁錯完美的下頜線,滴答——掉落在令人羨慕不已的胸肌之上。梁錯發出一聲輕笑,託舉著劉非的雙手突然放鬆……】
劉非堪堪看清楚,自己置身在夢境中的溫湯池中,與梁錯二人赤誠相對,下一刻,他不禁發出“唔”的一聲輕哼,緊緊攀住梁錯的肩背,抓住最後一株救命稻草。
【劉非如在雲裡霧中,只能聽到水波打散的凌亂之聲,身子疲軟漸漸不支,最終竟是昏了過去。】
劉非慢慢睜開眼目,他還以為自己已然從預示之夢中醒了過來,哪知周遭還是暖洋洋的,自己仍然浸身在溫湯池中。
梁錯靠坐在溫湯之中,伸手摟住劉非,讓劉非靠在自己的懷中,梁錯那過於優異的胸肌,簡直是劉非枕過最“好看”的頭枕。
劉非慵懶的睜開眼目,稍微一動,便覺得渾身痠軟。
【“醒了?”梁錯輕輕撫摸著劉非的面頰,溫柔的輕笑:“方才哭得像一隻小花貓似的。”】
劉非心中升起一股怪異,總覺得梁錯的動作過於親密,但若是加上這次,他與梁錯已然發生了三次干係,有一些親密的舉動,合該也是稀鬆平常。
劉非從未談過戀愛,他不知該如何與人事後溫存。
【梁錯似乎想起了甚麼,道:“對了,北燕想與咱們大梁結親,朕準備迎娶北燕的國女為大梁夫人,劉卿以為如何?”】
劉非枕著胸肌的動作稍微僵硬了一下,立刻抬起頭來。
【梁錯很自然的道:“劉卿放心,朕與北燕不過是邦交聯姻,便算是迎娶了北燕國女,也不會冷落於你。”】
劉非蹙眉正色道:“既然陛下已然做出決定,那麼日後臣與陛下便只是君臣關係。”
【梁錯露出奇怪的表情,眼神中隱含著一絲不解,道:“為何?朕說過了,只是做做樣子,邦交聯姻罷了。”】
劉非果斷的道:“臣不喜歡有婦之夫。”
“呼……”劉非慢慢撥出一口氣,慢慢的睜開眼目,日光從帳簾子的縫隙透進來,營帳外面隱隱約約傳來嘈雜之聲。
劉非慢條斯理的翻身坐起,不知是不是夢境的緣故,身子甚至還帶著一股痠軟的疲懶之感。
“太宰。”方思進來道:“陛下下令,扈行隊伍馬上要啟程回丹陽了。”
狩獵的隊伍要離開獵場,回到丹陽宮去了,臣工們紛紛忙碌起來。
劉非換好衣裳走出營帳,一眼便看到了梁錯,梁錯登上象徵著大梁天子身份的轀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