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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而是一直往裡走,站定在一處安安靜靜的牢房門口。

晁青雲站在牢房之中,目光平靜,甚至可以說是猶如一潭死水,不興一絲波瀾。

他似乎聽到了劉非的腳步聲,卻不回頭去看劉非。

劉非並不介意,道:“青雲先生為何不逃?青雲先生被抓之時,看起來並不驚訝,你應該已然料到有這樣的結果,既然料到,為何不逃跑?”

晁青雲終於回過頭來,看向劉非。

劉非繼續道:“按照青雲先生的聰敏才智,在給我們講故事的時候,便已然料到這是一場謀劃了罷?”

晁青雲還是沒有說話,但目光微微波動起來。

劉非又道:“既然青雲先生已然看穿了,這是一場將計就計的謀劃,為何不出手破解?甚至沒有逃走,反而乖乖的被我們抓住。”

劉非笑起來,道:“青雲先生口口聲聲為了報答北寧侯的恩德,到頭來,是你親手斷送了他所有的計劃。”

晁青雲微微皺起眉頭,道:“晁某並非是神仙,有許多事情,自然也料不到。”

“我看不見得。”劉非篤定的道:“青雲先生是心中有其他的顧慮。”

嘩啦——

劉非從袖中掏出一張宣紙,輕輕一抖,展示在晁青雲面前,道:“我還以為,這便是青雲先生的原因。”

晁青雲目光一動,看向那張宣紙。

那是一幅未完成的畫作,雖還未完工,但描畫的栩栩如生,彷彿隨時要從紙背上脫紙而出,白衣男子身形高挑纖長,舉止灑脫,自有一股盛氣凌人之風。

所畫之人,正是梁翕之!

劉非微笑:“青雲先生也有軟肋,此時這軟肋……便握在我的掌中。”

梁錯醒過來,感覺傷處的疼痛不再那樣折磨人,稍微好轉了一些。

“陛下,您醒了?”

梁錯抬頭去看,站在榻邊之人並非劉非,而是他放在劉非身畔的眼線方思。

“方思?”梁錯坐起身來,道:“你家郎主呢?”

方思道:“回陛下,郎主說出去一會子,好似是去了牢營。”

帳簾子突然被打起來,梁翕之探頭探腦的從外面走進來,他看到了方思,並沒有立刻開口說話,那神色似乎有些異常,道:“啊……陛下醒了?”

梁錯微微蹙眉,道:“方思,你去將朕的湯藥熱一熱。”

“是,陛下。”

方思端著湯藥離開營帳,一時間,營帳中只剩下梁錯與梁翕之二人。

梁錯道:“有甚麼話,可以說了。”

梁翕之站在梁錯不遠不近的地方,道:“你的傷處如何了?”

梁錯哂笑一聲,道:“侄兒甚麼時候還關心起叔父的傷勢了?”

梁翕之:“……”

梁翕之被梗了一句,氣得險些翻白眼,若是按照往日裡的性子,早就甩袖子走人了,今日他卻沒有離開,反而腳底生根的站在原地。

梁錯道:“要說甚麼,便趕緊說,一會子方思便回來了,你讓朕支開方思,不就是有話要說麼?”

梁翕之張了張口,還是欲言又止的模樣,道:“有件事兒,我覺得有點子奇怪,可能是……我聽錯了。”

梁錯不耐煩的道:“到底何事?去了幾年曲陵,反而變得吞吞吐吐。”

梁翕之氣憤的瞪著梁錯,忍耐再三,攥著拳頭道:“在北疆,被馬匪追趕的那日,你和晁青雲那個狗東西一起阻攔馬匪……說起晁青雲,真真兒狗東西,罵他狼心狗肺都不為過!我曲陵侯何等人物兒,掏心挖肺的待他,而他呢?哈哈!竟為了甚麼南趙的北寧侯,算計於孤!好啊!真真兒是……”

梁錯抬起手來,打斷梁翕之的言辭,道:“撿重點,說。”

梁翕之:“……”

梁翕之壓下心中的業火,也感覺自己扯遠了,繼續道:“你和狗東西攔住馬匪,我便與劉非一道往前逃跑,後來不是便遇到北燕大司馬祁湛了麼?我……我覺得其中有些奇怪。”

梁錯道:“如何奇怪?”

梁翕之道:“劉非讓方思傳了一句話,北燕的大司馬便調動了一個營的兵力,你不覺得奇怪麼?”

梁錯皺眉,其實他也奇怪過,但燕然也知曉此事,並且第一時間同意了祁湛調兵,如今北梁和北燕都被南趙坑過,戰線統一,自然同仇敵愾,無可厚非。

一面是出於理智,另外一面是出於私心,梁錯便將這份疑慮強行壓制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