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的場景,忍不住閉了閉眼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手掌拍在案几之上,無論過去多久,那血腥的場面還會不斷盤旋在梁錯腦海中,歷歷在目,無比清晰。
梁錯扳倒老宰相之後,梁翕之也多次上書頂撞梁錯,甚至大庭廣眾之下聲稱梁錯是暴君,梁錯因著長兄長嫂的緣故,並沒有對梁翕之斬草除根,而是眼不見心不煩,冊封他為曲陵侯,將他遠遠的調遣到封地去,不得入京。
這些年來,一直相安無事,梁翕之也漸漸淡化在眾人的視野之中,沒想到梁翕之並非變得安分守己起來,而是趁著千秋宴,在這背地裡搞起小手段。
梁錯心中清楚的緊,梁翕之弄出這個話本來,定是有所圖謀,無非便是知曉自己多疑,想要用這麼一個小小的話本,分裂自己與太宰罷了。
梁錯冷笑一聲,道:“懷佳,你去將太宰給朕叫來。”
屠懷佳點點頭,道:“是陛下,我這就去!”
劉非正坐鎮在政事堂,忙碌著千秋宴的事宜,幾個臣工從旁路過,低聲耳語道:“你看了麼?”
“看甚麼?難道是——那個?”
“對對,便是那個!”
“你也看了?”
臣工們說著,偷偷瞥斜了劉非好幾眼,遂又紮在一起竊竊私語:“那話本兒寫的是太宰罷?”
“瞎子都能看得出來,分明寫的便是太宰!”
“那個曾經在趙國做質子的……不會是曲——”
“噓!你不要命了?不知在京中,不能提起那個名號?陛下忌諱!”
“千秋宴在即,怎麼會流傳出這樣的話本?”
“何止呢,還如此的火辣!你看到最後一話了沒有?哎呦,嘖嘖嘖——”
“誰說不是呢?不是我說,那辭藻……狀元之才!寫得我心竅直癢癢!”
劉非隱約聽到了兩句,但沒聽太清楚,便在此時,屠懷佳衝進來,大喊著:“太宰!太宰!陛下宣你過去!”
劉非放下手頭的文書,道:“勞煩小衙內跑這一趟。”
屠懷佳與劉非一同離開政事堂,往路寢殿而去,屠懷佳欲言又止,道:“太宰,你……你看了麼?”
“看?”劉非不解,道:“看甚麼?”
屠懷佳支支吾吾,期期艾艾,平日裡靈牙利齒,今日倒是變成了一個結巴,道:“就是那個……最近丹陽城很流行的……的——”
屠懷佳一咬牙,心一橫,乾脆的道:“話本!”
“話本?”劉非更是不解,歪了歪頭,那迷茫的表情,配合著清冷的臉蛋兒,竟是有幾分清澈呆萌之感。
劉非道:“非這幾日公務繁忙,並沒有看甚麼話本,且……非不喜看話本。”
“這、這樣啊……”屠懷佳道:“沒看好,沒看好!”
屠懷佳心中打鼓,太宰是如此清冷之人,怎麼會像話本之中寫的那般痴迷於情慾之事?話本中的太宰,分明是對劉非的一種褻瀆!不看也罷!
二人一起來到路寢殿,梁錯已然恢復了平日裡的沉著鎮定,看起來像是一個經得起大風大浪的一國之君。
梁錯先是道:“劉卿,千秋宴之事,籌備的如何?”
劉非拱手道:“回稟陛下,一切井然有序,還請陛下安心。”
劉非微微挑眉,倘或梁錯只是想問千秋宴的事情,根本不需要找自己前來路寢殿,隨便問問政事堂任何一個官員便可以,何必讓自己多跑一趟呢?必然還有別的事情沒說出口。
果然,正如劉非所料。
梁錯終於拐上了正題,幽幽的道:“劉卿,你可看過此物?”抬了抬手,很是隨意的指了指案几上的書冊。
劉非有些子奇怪,走上前去,將書冊拿起來。
——《太宰風流二三事》
劉非更是不解,瞥了一眼屠懷佳,難道這便是屠懷佳在路上所說的……話本?
劉非白皙纖細的手指翻開話本,隨意翻開了其中的一頁,開始快速瀏覽。
——溼濡的薄汗,晶瑩的水珠,順著太宰飽滿而光潔的額頭輕輕滾下,一路劃過猶如仙鶴一般的脖頸,挺翹而微微顫抖的茱萸,最終被曲江侯輕輕舐去。
——太宰無助的顫慄,高高的打直脖頸,瞬間癱軟在曲江侯懷中。
——夜色弄人,燭火搖曳,太宰主動勾住曲江侯的肩背……
劉非隨手開啟話本,沒想到正好看到傳說的“船戲”,書中雖沒有明確指出太宰便是劉非,可太宰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