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太宰只是叮囑卑將,遵守盟約,等大燕穩定之後,出兵一同伐趙。”
燕然微微蹙眉,顯然這個答案他並不滿意,但燕然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幽幽的道:“祁湛,你不會背叛於朕,對麼?”
劉非送走北燕使團,回宮前去覆命。
梁錯心情甚好,恐怕是最近幾個月以來,心情最好的一日。
梁錯挑眉道:“北燕使團走了?”
劉非拱手道:“回陛下的話,是。”
梁錯又問:“祁湛也走了?”
劉非一陣奇怪,祁湛是燕國大司馬,自然跟著北燕使團走了,難不成還能留下來?
劉非還是拱手道:“回陛下的話,是。”
很明顯,梁錯的心情更好了,心中幽幽的想著,那個總是用異樣眼神偷偷盯著劉非出神的北燕大司馬,終於走了,當真不是朕心懷偏見,總覺得那個祁湛的眼神——不乾不淨。
梁錯道:“走得好。”
劉非:“……?”
“咳……”梁錯收斂了滿意的笑容,道:“下個月是朕的壽辰,千秋宴一事,便交給劉卿來置辦了。”
千秋宴便是梁錯的生辰宴,每年國君過生辰,都會普天同慶,大赦天下,北梁的公侯會從各地入京朝拜,依附於北梁的邊陲小國也會派遣使者朝賀,總之,千秋宴的規格非比尋常。
劉非拱手道:“是,臣敬諾。”
千秋宴在即,政事堂跟著忙碌了起來。
大行署的大行令將一份名冊恭敬的呈給劉非,道:“大冢宰請過目,這是此次進京朝貢的公侯名單。”
他似乎有些遲疑,補充了一句:“這……曲陵侯的名錄,也在其中。”
劉非微微蹙眉:“曲陵侯?”
大行令尷尬的道:“正是,曲陵侯每年都不會參加千秋宴,只是今年……今年曲陵侯上書說……說……”
劉非道:“但說無妨。”
大行令更是尷尬的道:“曲陵侯說,想要入京祭拜老侯爺。”
怪不得大行令面色如此尷尬,言辭支支吾吾期期艾艾,旁人為天子賀壽,他要進京祭拜過世的父母,豈不是晦氣?
而大行令口中晦氣的曲陵侯,正是梁錯之前感染“疫病”之時,提起的長兄長嫂之子——曲陵侯梁翕之。
北梁先皇駕崩,老宰相為了清除異己,殺死梁錯的長兄長嫂,扶持梁錯上位,對外還聲稱是梁錯為了即位,心狠手辣弒兄殺嫂,掩埋了一切證據,令梁錯成為一個人人懼怕的暴君。
這件事情彷彿一根毒刺,一直深深紮在梁錯心中,亦紮在梁錯的侄子梁翕之心中。
長兄的年紀比梁錯大很多,梁翕之的年歲只比梁錯小一點,幾乎算是同齡,按照梁錯“暴虐”的秉性來說,梁錯合該斬草除根,殺了梁翕之堵住悠悠眾口,然而梁錯最後也沒狠下心殺了梁翕之,只是將他封在偏僻的曲陵。
曲陵侯梁翕之自從離開丹陽,從未入京過一步,今年竟一反常態,想要入京參加千秋宴,甚至聲稱入京祭拜過世的父母。
大行令道:“太宰您看,這……該如何是好?”
劉非道:“陛下可有示下?”
大行令該搖頭道:“陛下甚麼也沒說。”
“即是如此,”劉非道:“為人子女,祭祀掃墓本是尋常,不必阻攔曲陵侯入京。”
“是,下臣敬諾。”
“陛下!陛下!”
屠懷佳風風火火的跑進路寢殿,面容焦急,手中還拿捏著甚麼。
屠懷信身為丹陽宮衛尉,正在一旁戍衛,蹙眉道:“佳兒,不得無禮!”
屠懷佳擦了擦熱汗,道:“陛下!十萬火急啊!”
梁錯放下硃批,挑眉道:“十萬火急?難不成是南趙打來了?”
屠懷佳搖搖頭,道:“比那個還要急!”
他將手中的物件兒遞給梁錯看,道:“陛下,快看!”
梁錯好奇的看過去,是一卷書冊,裝訂的很是樸素,但封皮花裡胡哨,顯然是市井流傳的話本。
話本的題目赫然喚作——大冢宰風流二三事。
屠懷佳道:“陛下,這裡面寫的大冢宰,沒有點名道姓,與太宰的姓名完全不一,但擺明了是用太宰做原型,您看看,這一上來退婚,不正說的是太宰與那個不要臉的徐子期麼?”
梁錯蹙了蹙眉,隨手拿起來翻看,的確,裡面的太宰是化名,但一上來便是退婚橋段,無論是故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