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典軍將軍大笑道:“多謝大人!多謝趙主……是了,只是——那劉非,看起來十足礙事兒,他雖是個沒用的奸佞,但身為天官大冢宰,隻手可遮天,恐怕……恐怕會壞了趙主的好事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宰了他……嘿嘿嘿,只是可惜了那漂亮的臉蛋兒,還與風流的身段兒,不知下手之前,可否給本將頑一頑,洩洩火?”】
劉非想要看清楚那黑影的模樣,他往前走了兩步,眼前的景象卻在此時快速扭曲……
【啾啾——】
【啾!啾……】
是鳥鳴聲。
【幽林茂密,山澗狹窄,怪石嶙峋……】
【“陛下——陛下——”】
【一隊隊士兵搜尋在山澗之中,地毯式的尋找著梁錯的蹤跡。】
【“快看,有血跡!”】
【“這邊來!快來人!快來人啊!找到了!”】
【“是陛下!”】
【典軍將軍搶在最前面,撥開所有的人群,快速衝過去,涕淚交流的大喊:“陛下!!卑將可尋到陛下了!”】
【一黑袍的男子,靜靜的躺在山澗的溪流之畔,他的肩頭插著一支斷箭,箭鏃入骨,溪水被染成淺淺的胭脂色,簌簌、簌簌的流淌……】
【“陛下!!!”典軍將軍伸手試探了一下年輕男子的鼻息,隨即爆發出悲痛的大喊聲:“陛下……陛下駕崩了——”】
死了……
劉非纖細的身子微微一晃,喃喃的道:“死了……”
梁錯的臉面,分明和平日裡一樣,甚至比平日裡更加安詳,更加平和,靜靜的,一動不動,躺在群臣的哭喪聲中……
“唔!”
劉非掙扎起來,猛地從夢境中驚醒。
眼前漆黑一片,竟已經是黑夜。
痠軟的感覺微微退去,但還是有些無力,劉非強撐著坐起身來,呼呼的喘著粗氣,扶著榻牙子下地,踉蹌的往外走去。
這裡還是皇陵,夜色濃郁,扈行的隊伍顯然在皇陵臨時下榻,一切都籠罩在寂靜無聲之中。
劉非記起方才的預示之夢,眯了眯眼目,典軍將軍顯然不是甚麼好鳥,這場刺殺怕就是他與南趙聯合下套,想要殺死梁錯一勞永逸,然後再嫁禍給曲陵侯。
梁錯沒有子嗣,曲陵侯是他唯一的侄子,也是宗室唯一的正統,倘或梁錯身死,曲陵侯大逆不道,那麼北梁將群龍無首,無人可以繼承皇位,如此一來,北梁大亂,南趙便可趁機而動,不可謂不歹毒。
劉非深深的吸了兩口氣,鎮定下自己的心神,倘或北梁改朝換代,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己這個天官大冢宰肯定會被擼掉,屆時不知下場如何。
必須要找到梁錯,劉非在夢境中已然知曉了梁錯的位置,如果能提前找到梁錯,說不定……說不定梁錯便不必死了。
劉非似乎下定了決心,但他如今一個人,皇陵充斥著典軍將軍的兵馬,劉非不會武藝,身子又如此虛弱無力,根本無法去尋梁錯的蹤影。
劉非喃喃自語的道:“我需要一個幫手。”
他環視四周,趁著巡邏的隊伍走過去的空檔,立刻從屋舍跑出去,一路小跑的來到牢營門口。
牢營門口守衛森嚴,劉非剛走過去,便被士兵攔住。
“太宰!”士兵拱手道:“典軍將軍吩咐,任何人不……”
不等他說完,劉非端起奸臣的架子,呵斥道:“放肆!你們知曉自己在與甚麼人說話麼?!我乃是大梁的天官大冢宰!你們甚麼身份,也敢與我頂罪?!”
“大冢宰……這……這……”
劉非冷笑道:“曲陵侯謀逆,害得陛下生死不明,我這就去拔了他的皮,本相倒是要看看,誰敢阻攔不成!?”
士兵們面面相覷,一時沒了主意,劉非囂張的撥開他們,大步入內,兩個人士兵眼睜睜看著,更是不敢阻攔。
劉非快步入內,徑直來到牢房深處,梁翕之果然被關在裡面。
“劉非?!”梁翕之看到劉非,激動的站起身來,身上的枷鎖晃動,道:“那些刺客不是曲陵軍!當真不是曲陵軍,我是被……”
不等他說完,劉非藉口道:“冤枉的。”
“你……”梁翕之感動的道:“你相信我?”
劉非平靜的道:“臣並非相信侯爺,只是相信侯爺沒有那麼蠢,刺殺還拿著當家武器,自報家門。”
梁翕之氣的翻了個白眼,道:“都甚麼時候了,你還揶揄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