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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第五篇:《不老城》

始抽菸了?”

“嗯……”

後來夏初才知道,那陣子凌薇在跟他鬧分手,滿腔的煩躁,只能靠抽菸發洩。

從南京南站到祿口機場要一個多小時,機場線很難有座位。他們在車尾站著聊天,說了些無關痛癢的閒話。

夏初沉默下來,聽見地鐵“哐當哐當”。還有很多的話,喜歡,想念,輾轉反側,暗自忍耐……可都不能說給他聽。

窗外遠處路燈蜿蜒而去,像是舉著旗子的小學生,整齊地排著隊回家。他就在眼前,然而她已經開始想念。

抵達祿口機場是在一個半小時以後,傅澤城辦了值機,還有點時間,和她在星巴克喝了一杯咖啡,囑咐她回去打車一定小心,最好過十分鐘就給同學發條訊息。

“是不是謹慎過頭了?”

傅澤城嘆聲氣,“這麼大老遠送,我過意不去。”

夏初笑了笑,“認識這麼久了,不用和我客氣。我請你回來的,送你也是應該。”

去安檢前,他說:“北京還不錯,有空去玩,我做東。”

夏初應下,目送他走進安檢口,沒立刻離開機場,找位置坐下來。時間一分一分過,直到飛機快起飛。夏初去了條微信,祝他一切順利。沒說“一路順風”,因為聽說坐飛機的人,是不可以說“一路順風”的。

傅澤城回覆說馬上就要關機了,問她到哪兒了。她扯謊說快到了,捨不得結束話題,又說下次見。傅澤城說,下次見。

下次再見,是傅澤城大四回校做畢業設計開題,仍然是在校園裡匆匆一會,她趕著上課,他趕著見導師。等了半年,只說了三句話。她都記得,語氣、表情,記得清清楚楚,想他的時候就拿出來一遍一遍回想,直到下一個“下次”。

下一個下次,傅澤城畢業。夏初買了兩束花,畢業典禮上趁著撥穗結束給傅澤城和徐子騫送上去。徐子騫笑說這個學妹真是認得值,太懂事了,而後不由分說地將她往兩人中間一推,“來來來,我們合張影。”

夏初左邊站著傅澤城,右邊站著徐子騫,他倆覺得拿花怪傻的,不約而同地把花塞進了她懷裡。對面有人按快門,她神經質的眨了一下眼。

“別眨眼啊,再來一次!”

這回她睜著眼,一動也不敢動。幫忙拍照的同學遞上相機,她看了看,自己板著臉,每一寸面部肌肉都是僵硬的。

徐子騫笑說:“夏初,你是真的不上鏡啊,我記得你的校園卡……”

夏初瞪一眼,徐子騫立即住聲,很給面子地不再戳她的傷心往事。

徐子騫被人喊去拍照,夏初和傅澤城站在樹下。這兒離夏初第一次見他的地方不遠,一樣的綠樹濃蔭。

夏初望著傅澤城手裡點燃的煙,問他:“工作定下來了嗎?”

“……不準備工作了,想先去外面跑一年。”

夏初愣了一下,“凌薇呢?”

傅澤城一頓,低著頭抽了口煙,很沉地吐出來,“我們分手了。”

那次分別之後,暌違一年,夏初的畢業典禮上,才又見到傅澤城。

這一年傅澤城五大洲亂跑,荒原雪山,溼地密林……還去過電影《春光乍洩》裡那盞燈上的伊瓜蘇瀑布。他是這樣的人,真心實意地喜歡張國榮,但從來不在四月一日這天跟風紀念。

傅澤城給夏初獻上花,笑說:“好久不見。”

夏初說好久不見,把臉藏進花束裡,眼裡有淚,忍著沒落下。

這天他們找了個地方喝酒,微醺的時候,夏初突然地叫他名字,“傅澤城。”她抬起頭去看他,心裡清楚,這次之後,或許再也不會有“下次”了。

“你跟凌薇,後來呢?‘重新來過’了嗎?”

沉默許久,傅澤城搖頭。

04

傅澤城這次回來,是想自己開攝影工作室。他不是長性的人,可能工作室開上一兩年又會去做別的。

那天在酒吧,夏初問傅澤城回來後的打算,聽說他要自己創業,當即說道,學長帶我一起混啊。傅澤城說你開玩笑的吧,她說,沒有,找了個工作,但不太喜歡,還不想那麼早回老家。

夏初撕毀三方協議,推掉家鄉省會城市工作的決定,自然討了家裡好一通罵。之後傅澤城又來問她是不是一時衝動,她說:“你缺個人幫你。”

這話傅澤城無從反駁,他只是技術過硬,人情世故的那些方面幾乎一竅不通。

工作室就這麼開起來了。夏初前前後後張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