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一個既懂英語又懂西班牙語的人再用西班牙語把這個問題傳給其他人,接著又有人把它翻譯成德語。文明網的情況比這還要複雜上百萬倍。再說,比起外頭的有些種族來,連蟲子都算跟人類挺相似的了。
哈米德把他的這些想法一股腦兒地倒了出來。“還——還有,就算發信人說的確實是我們理解的這個意思,這仍然有可能是個謊言。瞧瞧本地那些歷史學家是怎麼描述理查三世和穆罕默德·羅斯就知道了。”
懶蟲拉里又露出了他的蝌蚪式笑容。哈米德意識到,他們肯定已經討論過這個問題了。拉里說:“還有一個問題,蟲蟲,他們說的到底是不是呱呱的同類?從他們的描述看,爪族應該有類似手的器官。哈米德的呱啦啦身上可沒那種東西。”
蟲子紫色的穗子飛快地轉了三圈。激動?不耐領?“他們的回覆還沒完全傳過來,但我自己有一套理論。你知道,拉里,說到性學,我一直是個好學生。人家也許只是出於禮貌才稱我為代表男性的‘他’,但我對‘性’這個問題一直非常著迷。對於無數的種族來說,這個因素都是地球人所謂‘推動地球旋轉的動力’。”哈米德突然理解了吉莉·溫博格成功的原因,“所以,我絕對稱得上這方面的專家。我猜,爪族在性方面表現出極端的二態性。雄性的前肢很可能就是手,於是他們擔當起了殺手的角色。相反,像呱呱這樣的雌性則非常友善,而且智力低下。”
呱呱把眼睛從蟲子身上移開,看著哈米德,喃喃地說:“當然,當然。”時機好極了,就好像在說這個滿嘴胡說八道的鄉巴佬到底是誰啊?
蟲子沒注意到這一幕。“這甚至可以解釋雄性為什麼會那麼兇惡。回想一下湯普森先生同他的對話。這些生物似乎把他們自己一族的女性視為供自己使用的財產:很像是男性至上主義的終極形式。”哈米德一陣哆嗦。這倒提醒了他——他一直忘不了爪先生聲音裡的飢渴感。
“上面這番話,是你拒絕向我們提供保護的前奏嗎?”
蟲子沉默了大概十五秒鐘。這段時間裡,他的紫色穗子一直上下搖個不停。最後,他說:“恐怕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我沒把這些分析告訴遊客們,他們只知道那些威脅和新聞裡報道的事故。但無論如何,他們是遊客,不是探險者。他們要求我拒絕接納你。還有些人要求立刻離開你們的星球……這條線路安全嗎,拉里?”
拉里回答道:“地下光纖,外加鐳射加密的連結。碰碰運氣吧,蟲蟲。”
“好吧,湯普森先生,我能向你許諾的幫助不多。我可以停在你的城市上空;如果他們想直接搞綁架,我會試著阻止他們——除非我發現他們準備達不到目的就摧毀你的星球。我覺得他們不大可能那麼幹,但如果這種事兒真的發生了……這麼說吧,面對以接近光速撞過來的小行星,就算是你,恐怕也不再會考慮自己的體面了。”
“我不能下來接你。那太引人注目了,我不能明目張膽地違背顧客的願望。不過呢,”他又頓了頓,紫色穗子晃得更快了,“如果你,呃,出現在這兒上頭,我會讓你進我的駁船。就算有人看見,那也是既成事實了,這種情況下我肯定能說服我的顧客。如此一來,最糟的情況大概也不過是兩手空空地提前離開中美罷了。”
“這、這真是太慷慨了。”慷慨得令人難以置信。大家都說蟲子是個守信用的傢伙——但做起買賣來可非常厲害。就連哈米德自己也承認,蟲子沒必要僅僅為了個好名聲而幫他的忙。可現在,為了幫助他,蟲子竟然願意用這趟為期長達二十年的任務冒險。
“當然,如果真走到那一步,到了外頭以後,我會要求你為我工作幾年。我打賭,好好研究研究呱啦啦,取得的成果大概就足以彌補一切損失了。”
一天以前,哈米德還會對合同、保證什麼的吹毛求疵一番。今天,唉,除此之外,惟一的選項就是拉芙娜&尖爪了……最後,拉里充當他們的證人,哈米德跟蟲子定下了兩年的契約和這期間的薪金標準。
現在,他和呱呱只需要設法往上爬個五千米就成。他已經想到一個辦法了。
第七章
車是戴夫·拉爾森的,不過反正戴夫欠他一次人情。哈米德叫醒他的鄰居,告訴他呱呱病了,他得帶它去瑪蓋特。十五分鐘之後,哈米德和呱呱就駕車穿過了安·阿伯。這天是星期六,加上天才矇矇亮,路上一個人也沒有。本來他還以為警察和軍隊會蜂擁而至呢。要是拉芙娜&尖爪知道嚇倒喬·奧特加是多麼容易……要是政府弄清了事情的原委,他們肯定會立即把呱呱交給他們。但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