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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章 郝家的崛起

該說的也說了,其實也沒什麼當講不當講的,郝風樓吃了口茶,道:“程大人但講無妨。”

程縣令道:“侯爺,既然是避難,讓他們入了關,就得把人留下,人留了下來才有好處,假若戰事一平,這人又走了,又有什麼益處?”

“這一年,說實話,流官們把交趾鬧得不輕,要長治久安,下官以為靠朝廷的命官是不成了,只能靠郝家,靠諒山,只有讓這諒山成為安南的升龍,成為大明的蘇杭,使人流連忘返,讓那些交趾計程車人、儒生、商賈和豪族肯把自己的身家性命託在諒山,這交趾才有希望。否則任由這般鬧下去,今日平寇,明日又反,反反覆覆的便後患無窮,朝廷失去交趾,那是遲早的事。說來可笑,下官又何嘗不是流官?下官之所以把事態看得清,並非是下官有什麼慧眼,而是下官在職的是海防,和他們不同,這裡畢竟是封地,下官得按著侯府的規矩來辦,這才置身事外,能看清同僚們的醜態,有閒去把眼睛看遠一些。”

郝風樓的手指撫摸著案牘,不斷點頭,道:“程大人說的有理,人啊,就是不要牽涉到利益,否則再聰明的人也會糊塗,有的人是真糊塗,有的人是裝糊塗,聽了程縣令一席話,令本侯受益匪淺。”

一陣寒暄,自是送客。

這程縣令出來的時候,猛地拍額,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今日的話實在說多了一些,旋即他苦著笑搖搖頭,自在這海防上任,要提防上司,要戒備同僚,憋了一肚子的話,如今全部發洩了出來。

“這樣也好,提醒一下這位侯爺。讓他早作提防,也算是為朝廷效命了。”程縣令唏噓一番,佝僂著身子鑽進了轎子。他的目光有些迷離,顯出幾分寂寞。

他是建文初年的進士。只是可惜排名落後,戶部觀政一直不受人待見,此番調來這裡也有被人排擠的意思,可是到了交趾,入目所及,觸目驚心,使他既有幾分人微言輕的惆悵,又有幾分憂慮,而如今且看那海防侯怎麼做了。

“起轎,回縣城去。”坐在轎中的程縣令深深地看了晚霞一眼。放下了轎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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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風樓依舊還坐在廳中,茶已經冷了,但那程縣令的話倒是令郝風樓突然有了那麼點兒眉目。

這交趾亂就亂吧。對於這一次大亂,郝風樓早有準備,要根本解決安南的問題已經不再是武力所能解決得了。

既然如此。那麼這些事就交給朝廷去頭痛好了。而郝家在這次動亂之中非但不能動搖,反而要繼續穩固自己的力量。

郝風樓琢磨片刻,便不再猶豫,命人拿了筆墨,正要修書,可是旋即一想,卻又搖頭。道:“來人,備馬回諒山。”

這樣的大事不能假手於人,郝風樓陡然感覺到,這對諒山對郝家,是一個絕佳的機會,抓住這次機會。郝家才是真正的世鎮交趾,才是真正的一言九鼎。

幾乎是連夜,郝風樓帶著數十個護衛出發,從海防到這諒山並不遠,可是道路卻是難行。官道還未修葺完畢,所以足足花費了一夜的功夫,直到次日正午時分,郝風樓才抵達侯府。

“叫人,把侯府所有說得上話的人叫來,還有席縣令也一併叫來。”

郝風樓吩咐下去,不顧疲倦,徑直往裡廳走。

郝政早被驚動,自是出來,郝風樓連忙行禮道:“父親大人。”

郝政朝郝風樓苦笑道:“你也知道了?哎,坐下說話。”

郝風樓依言坐下,見郝政神色不好,不由嘆道:“父親大人,料來也得知了訊息?”

郝政捋須道:“怎麼可能不知?這麼大的事,想不知道也難,為父一直都怕啊,怕就怕這訊息傳來,可是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也罷,為父眼下正在撰寫奏書,這安南的種種亂局,今日非要暢快淋漓的奏報上去……”

“父親要上不由皺眉。

郝政頜首點頭道:“事到如今,難道還能敷衍嗎?敷衍了這麼久,還能敷衍到幾時?這蓋子是捂不住的。”

郝風樓正色道:“請父親收回成命,這個蓋子,咱們不能揭。”

郝政道:“為何?”

郝風樓道:“這件事只能讓三司和各衙之間去狗咬狗,若是我們跳出來就不免是眾矢之的,朝廷眼下,其實未必就是向追究責任,他們想要的無非是繼續捂蓋子,只要叛亂壓住,再找個人背了黑鍋,能瞞一時是一時,若是這時候父親上書,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