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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一章 結盟

楊士奇親自去了一趟兵部,卻恰好撞到了又來交涉的周司吏,周司吏自然上前見禮。楊士奇臉色冷漠,只是問他:“神機衛什麼時候到,老夫屢在御前待詔,都聽陛下問起,可是都說這幾日就到,卻為何姍姍來遲?”

周司吏道:“幾處河道都結了冰,水路不通,所以遲了一些。”

楊士奇說話的時候,一邊撇著眼去看那作陪的兵部左侍郎一眼,這位侍郎大人聽到了陛下問起四字時,不禁恍然了一下。

楊士奇頜首點頭:“哦,你不錯,老夫倒是差點兒忘了,這一場雪落在了江右,看著是好,還能呈現點兒祥瑞,可是對尋常的百姓,跋涉的官兵,卻未必是好事。哦,你是姓周?功名可有麼?”

周司吏道:“是洪武十三年的秀才,考了幾次省試,都是名落孫山,便心灰意冷了,舉業固然是正途,可是家裡,總得有米下鍋,於是索性荒廢了學業,在親軍中做事。”

楊士奇非但沒有厭惡,反而笑了,打趣道:“這是經濟之道,書中縱有黃金屋和顏如玉,就是偏偏哪,沒有飯菜,不能填飽肚子,黃金屋和顏如玉,終究還是虛妄的,人嘛,總該實在一些的好,老夫從前在鄉中,有個秀才,考了三十年,鬍子白了,卻還要去考,不撞南牆不回頭,這自然可以說他是心志如鐵,可是妻兒卻跟著他遭罪,卻也未必是大丈夫的行徑。沒什麼不妥當。”

一旁的兵部侍郎聽了,有些猶豫,卻不知楊士奇。冒出這麼些話,這種話若是傳出去,不免被人詬病,舉業這東西,可不是說著玩的,絕不可能一蹴而就,靠的都是屢戰不敗的決心。這倒好,楊公倒是鼓勵大家荒廢學業了。

楊士奇卻不理他,繼續問周司吏道:“神機衛的事。老夫略知一二,你來,也是為了這個吧。此事嘛……自然還要斟酌,這是兵部的事。老夫也不好多說什麼。這是夏大人的事,老夫,豈可越庖代廚?不過你且安心,也不必成天來跑,關心此事的,也不是他一個郝風樓,言盡於此,周司吏。你且回去等訊息吧。”

周司吏素來是和各個衙門交涉慣了的,只是這衙門裡的事。尤其是牽涉到了部堂,你若是要和他客套,他比你還客套,可是想辦事,噢,是這麼一回事兒,這事兒咱們部堂管不著,想找管事的,出門左轉,尋某某衙門去;什麼,那邊也說這兒來辦,老兄,你這可就不知了,你們想要兵部供著,兵部也想供著啊,你就是想要金山銀山,兵部會擋你們的道兒麼?不會,不會,可兵部的錢糧哪裡來的,戶部啊,戶部不撥錢糧,兵部又能如何?

可是現在,這內閣的楊學士,居然親自過問,這就有點出乎周司吏預料之外了。其實何止是周司吏,即便是這位兵部是侍郎大人,腦子也有點兒轉不過彎,越是不明白,他越是小心謹慎的琢磨,等到周司吏告辭去了,這位兵部侍郎大人便陪著楊士奇在部堂裡檢查了一下部務,楊士奇過問了一下北狩的籌備,兵部這邊倒是按部就班,不曾有什麼遺漏,楊士奇似乎很是滿意,寒喧了片刻,決口沒有提神機衛的事,隨即便動身走了。

人是走了,可是話還是留了下來,大家都不是省油的燈,這位侍郎大人獨坐在公房,琢磨良久,等到那尚書夏元吉到了部堂,便立即去求見。

夏元吉最近很忙,實在沒工夫,料理這樣的小事,其實這事兒,真不算大,可是夏元吉不想辦,不想辦的理由也很簡單,你郝風樓算哪門子的蔥,即便是錦衣衛都指揮使,可是牽涉到了這種事,就是我夏某人說了算,對你那神機衛如此照拂,說不準還會為人所詬,成為人生汙點,自己為何憑什麼犧牲了自己,給你來辦事?

再者,現在天子北狩,五六萬大軍枕戈待發,邊鎮那邊,亦要行文知會,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已經夠亂了,這屁大的事,自己繃著,你能奈何。

有的人,他未必就得罪你,也未必就要跟你打擂臺,可是他能憋死你,你即便是親自登門,他照舊是笑臉相迎,能對你推心置腹,說的話,比戲文裡唱的還好聽,可是想辦事,沒門!

夏元吉當然深諳此道,所以周司吏那邊,他無動於衷,也懶得理會,反正也就一個堂官或者一個小吏就打發的事,自己壓根就‘不知情’,哪裡有興致,來料理這狗屁倒灶的事。

可是現在,這位人所稱頌的夏部堂,卻變得謹慎起來,他眯著眼,若有所思的捋著‘美髯’,另一手搭在案牘上,仔細的體會著楊士奇的話,最後他慢悠悠的道:“楊公這個人,城府極深,這種頭,他不會出。雖說內閣有隙,可是楊公斷然不會,和那郝風樓為伍,今個兒,倒是有些怪了,楊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