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哪一日小弟真成了名人大家,一定不吝筆墨的。”
“妹婿這樣的人必是可以的。”
孟明遠但笑不語。
李繼成猶豫了一下,才繼續道:“我的朋友想邀妹婿一起品茗賞花,不知妹婿可有餘暇?”
孟明遠尚不及開口,李浩興已忍不住出聲了,“繼成,你幾時才能有長進?”那些人擺明就是想在會試之前求教於上屆的探花,兒子竟然毫無所覺。
李繼成有些茫然。
孟明遠心下微嘆。
李浩興索性便把話說得白些,“那些人不過是借你之勢進而想結交明遠,會試在際不思用心攻讀,倒想走些旁門左道。”
“可若能因此幫上他們也是好的啊。”李繼成執迷不悟。
李浩興面色更沉,“你自己若是有此本事,為父自是不會多說什麼。可明遠是朝廷官員,公事之餘原就沒多少閒暇,難道還要浪費到不相干的人身上去麼?”
李繼成終於面現愧色,衝孟明遠作了一揖,“是愚兄錯了。”
“你有替別人著想的時間,不如好好把自己的書讀好。”李浩興真是有些怒子不爭。
李繼成被父親說得臉上微紅。
孟明遠厚道的權當隱形人,他這位妻兄確實有些老實酸儒。
翁婿三人一起用了一頓不甚輕鬆的午飯後,為了擺脫大舅子可能的請託,孟明遠便決定領妻子回家了。
過年走親竄友這種事,其實他真不樂意幹。可惜,不能免俗,昨天是國公府,今天就是少卿府,大年初一還不得不回去給老媽和渣爹拜年。
一共放了七天年假,光這三處就耗了三天,砍頭去尾,實在沒給他多少自由時間。
收到小丫環傳信的李玉娘很配合地向母親告了罪,便跟丈夫一起離府歸家。
雖然出嫁,但同在京城,丈夫也沒對她的行動多加限制,她就是回孃家短期暫住丈夫也是沒意見的。大哥那樣,她其實也能理解丈夫為什麼每次陪她回孃家都要急於離開。
孟明遠表面雖然看不出什麼,可是在在李家跟岳父做了那樣一場談話後,他還是私下想了很多。
歸家後,孟明遠到書房練了很久的字,藉以平復內心的一股焦躁。
沒事的,小時了了大未必佳,他不覺得自己有足以令當今聖上提拔的才幹,畢竟他一直循規蹈矩,除了棉花一事被迫引人側目了一把,他其實一直是低調的。
孟明遠卻不明白,其實自從他當年少年中舉便已成了世人街談巷議的話題人物,及後殿試欽點探花郎,再來的仕途亨達早就不可能低調,甚至於酒肆茶樓都有了關於他的軼聞段子。
從書房出來,孟明遠便轉到了“躬耕園”。
因為原本週邊的空地都被他買到了手中,所以,在沒有起房蓋屋的時候,大片空置的土地便都被圈進了他的農田試驗基地。
田地多了單靠後園原本的那口井灌溉便顯得有所吃力,於是,他從工部找人幫他實地考察了附近的地理位置,然後引了灃河水入園。
而原本的井臺上架設了架小型抽水車,這是找一位老匠人幾經研磨後做出來的翻車的改進版,他弄這個的時候才知道這個時代尚沒有後世筒車的出現。翻車不停從井裡抽轉上來的水流入一旁的小魚塘,又經魚塘流入溝渠,溝渠既能澆灌井臺周圍的田地,又彙集到引入的渭河水中直通外面的小橋流水假山曲徑。
孟明遠入住的第一年冬天就讓人在這裡試著搭建了暖棚種反季蔬菜,以確保四季都能吃到綠色的蔬菜,如今每到冬天家裡吃的新鮮蔬菜都是這裡出產的。
這裡有一種農家樂的情趣,閒暇時孟明遠經常會來走動,也會自己動手在田間地頭忙碌一下,體驗一下耕種的樂趣。
信步走到魚塘邊,看著水中歡快遊動的魚,他突然覺得生活很充實。
像他這樣沒什麼過高追求的人,現在還求什麼呢?
生活美滿,家庭幸福,事業也算小有成就,真的可以了。
孟明遠從“躬耕園”回去的時候,手有些冰,因為他手賤地去抓魚了,當然最後還是園子裡的下人幫他抓住的。
他因此也被妻子疼愛地埋怨了兩聲。
晚飯過後,他依例到李玉孃的房中歇息。
要說他有什麼不滿的話,那一定是古代這種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規律了。娛樂少,一到了晚上大家基本都是早早吹燈拔蠟上床睡覺。要不,你就去花街柳巷做個尋芳客,或者邀朋呼友胡吃海吃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