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孟家渣兄的事,近來程雪蘭明顯收斂了許多,不再動轍就讓人來叫他過去安置,這讓孟明遠很是長舒了一口氣。
便是這具身體可以滿足她旺盛的需求,他也真的不想那麼頻繁地跟她滾床單,勞心勞力!
拒絕不是不行,但程氏的個性就不知道還要折騰出什麼事來讓人煩心,婚後不久的補品事件就是在他潔身自好下由她主導折騰出來的。所以,在身體允許的情況下,他索性便順了她的心,只求她別再節外生枝。
他的追求從來不是像渣兄那樣沉迷美色□之中,他希望能夠平淡平安地在這個陌生的時空裡安安穩穩地過完這撿來的一生。
在任何一個時代求生存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孟明遠覺得他真的盡力了。
不想手上染血,不想沾染陰私,可是那些都由不得他,他要在現在這條路上走下去,有些事根本不是他不想就可以不去做的。
午夜夢迴,偶爾他也會想到張姨娘,做為這個時代的女人、母親,你不能說她錯,她也只是為了生存在以自己的方式努力著。可,即便這樣,他們身處的位置不同,有時便容不得他手下留情。
月光透過帷帳落到床上,了無睡意的孟明遠乾脆披衣下床。
臨窗佇立,思緒百轉千回。
銀色的月華披灑了一院,左右廂房寂寂無聲,顯見她們都已睡下了。
孟明遠將頭微抵在窗欞上,輕輕闔眼,心裡悠長地嘆了口氣,不想活得渣,可是現實逼得他成了渣,周旋在兩個不同的女人之間,拿自己的身體去調和她們可能產生的矛盾和怨懟……牛郎啊,還是免費的!
後宅看似和樂、平靜,可是一旦他的天秤有所失衡,他是真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他寵著程氏,慣著她,縱著她,就是不想她覺得李玉娘可能會對她有所威脅進而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當年她以驃悍聞名整個京師,離經叛道的事委實是沒少做。
尋常閨秀女子會去青樓嗎?
可她去了。
在明知對方婚期已定的時候,硬要逼家人去求得一紙賜婚,一般人也做不來。
可她做了。
遇到這樣一個愛自己如痴如狂的女子,若他也傾心於她,自然是一段佳話。可若不是,一旦經營不好,便是一段家庭悲劇,甚至會是整個家族的悲劇。
生而為人,本就艱難。
他穿越而來,性別轉換,異世求生,則更為艱難。
突然,東廂傳來嬰兒的啼哭,只哭了兩聲便戛然而止,想是被奶孃哄住了。
如今,他已有三子一女,兒女已是雙全,繼續讓程氏和李氏為孟家開枝散葉下去還是……孟明遠輕輕拉上了窗戶,背靠在牆上,閉眼。
半晌之後,他重新睜開眼,眼神清亮明利,他暫時不繼續服藥,但飲食上會做些調整,將他所知的抑制精子活力的那些菜做為每日必食之物,若她們有幸,便再給她們各自一個子息,然後就此不再為孟家子嗣做貢獻。
六個子女,予他這一生足夠了!
孟明遠一個人在黑暗中獨坐許久,才回床睡下。
一覺醒來,精神有些萎蘼,幸好是休沐日,他用過早飯後便回到堂屋西間,在練了一篇大字後,在榻上補了一覺。
再次醒來,精神才算是徹底恢復,便去了“躬耕園”,到草木作物間去感受大自然的清新。
孟明遠心情很好地田裡拔雜草,覺得這樣悠閒的人生才是安逸的,少了朝政的煩擾,家事的瑣碎,彷彿天地間只剩自己,真是說不出的清淨!
“郎君,你怎麼又跑這裡來了?讓奴好找。”
聽到程氏的聲音,孟明遠心裡先嘆了口氣,起身到渠邊洗了洗手,接過她遞過來的帕子擦乾,這才開口道:“找我有事嗎?”
程雪蘭手裡的帕子絞了絞,伸指扯住他的一角衣袖,眼睛亮亮的,麵皮泛著淡淡的胭脂紅,聲音柔得能掐得出水來,“今日休沐,郎君得暇何不到奴房裡坐坐。”
“雪蘭,別鬧,為夫若真無事豈會不到你房中坐一坐。”
“奴看郎君便是沒事。”程雪蘭理直氣壯地說。
“程氏。”孟明遠語氣一下冷沉下來。
程雪蘭愕然,瞪大著杏眸愣愣地看著突然變臉的丈夫,成婚至今,郎君總是溫文和潤的,少有冷沉陰霾以對的時候,有也是對著外人,這是他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對她,這讓她憶起了成婚當晚他進洞房時的情形。
原來,她一直是記得很清楚的